凯莎看着林凡那张写满决绝的脸，心脏猛地收缩。
“钻进他的脑子？不行！”她立刻反对，声音紧绷，“他的意识现在是一团混乱的虚空能量，那就是个没有规则的深渊。你进去会被同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凡回头，给了她一个标志性的痞笑，眼底却藏着豁出一切的疯狂，“放心，我的脑子硬得很，崩了他的牙。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货把你的战士当零食吃光吧？”
不等凯莎反驳，林凡深吸一口气，瞬间切断了维持外部护盾的能量输出。
他必须将所有的算力，全部集中在即将发动的精神入侵上。
失去护盾阻拦，华烨所化的黑云立刻翻涌，贪婪地扑向那些天使残存的灵魂光点。
“就是现在！”
林凡双目紧闭。
他放弃所有物理防御，将全部意志、全部算力，压缩成一股无形的洪流。
“天算核心，逻辑入侵，启动！”
嗡——！
一道金色的、由无数高维代码构成的意志之矛，从林凡眉心暴射而出。
这道长矛没有攻击华烨的幻体，而是顺着华烨吞噬灵魂时的引力回溯，如同一条逆流而上的金色游龙，暴力冲进了华烨那虚无的“体内”！
“嗯？”
华烨察觉异样，吞噬动作一顿。
晚了。
林凡的意识已突破外层防御，强行登陆他的精神世界。
……
轰！
林凡的“视野”瞬间被无尽的灰暗与混沌取代。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纯粹的熵增与混乱。
他的意识像一滴落入强酸的清水，周围充斥着无穷无尽、充满恶意与疯狂的呓语。
“杀……”
“吃掉……”
“毁灭……”
“好饿……给我吃……”
无数负面念头如同亿万只蛆虫，疯狂啃噬林凡的意识核心，试图将他撕碎、污染、同化。
这就是虚空。
一个由混乱逻辑堆砌而成的精神垃圾场。
“脏死了。”
林凡的意识体在灰暗世界中绽放璀璨金光，撑开一个绝对球形的数据壁垒，将那些疯狂呓语隔绝在外。
他像一名深海潜水员，顶着亿万吨的水压，直插这个世界的核心——寻找华烨的本我意识，以及那根连接着卡尔的数据线。
就在他准备深入的瞬间。
整个灰暗世界剧烈震荡。
一股远比那些杂乱呓语更加庞大、更加凝练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化作一张巨大的、由无数痛苦人脸拼接而成的鬼脸，朝着林凡的意识体一口咬下。
“想进我的脑子？找死！”
华烨的声音在这个世界里宏大如雷，带着主场作战的绝对暴虐。
“进了我的地盘，你就别想出去！变成我的养分吧！”
轰——！！！
林凡的意识体与那张巨大鬼脸正面撞击。
现实世界。
原本闭目悬浮的林凡，身体猛地剧烈抽搐。
“噗——！”
一大口金色的神血毫无征兆地喷出，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胸口。
紧接着，更加骇人的一幕发生。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眼角、鼻孔、耳道、嘴角，同时渗出。
七窍流血！
这是精神遭受重创，反噬物质躯体的直接表现。
“林凡！”
凯莎惊呼，身形闪烁，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清晰地感知到，林凡的生命气息正在断崖式下跌，体内的量子能量极度紊乱，那是算力崩盘的前兆。
“快出来！断开连接！你会死的！”凯莎在精神频道里厉声大喊。
毫无回应。
林凡的意识被困死在华烨的精神牢笼里，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唤。
情况危急到了极点。
林凡就像一个黑客，试图入侵一台由病毒构成的超级计算机，结果被对方反向锁定了IP，无数病毒顺着网线疯狂反扑，要将他的系统彻底瘫痪。
华烨利用主场优势，正在疯狂围剿林凡的意识。
看着林凡惨白的脸色和不断渗出的鲜血，凯莎的心沉入谷底。
强行切断物理连接？
不行，那样等于在拔河时剪断绳子，林凡的意识会瞬间崩断，当场脑死亡。
眼睁睁看着他被耗死？
绝不！
凯莎银牙紧咬，指甲嵌入掌心。
没有了神圣知识宝库，没有了天刃计算群，她拿什么救他？
“不对……”
凯莎看着怀中那个为了她不惜燃烧生命的男人，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她不需要知识宝库。
她有林凡。
林凡早就将“天算核心”的最高权限向她完全开放。
他们共享着同一个量子频率，共享着同一套底层逻辑。
她是他的女王，也是他的妻子。
他们的暗数据早已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既然出不来，那我就进去。”
凯莎不再迟疑。
她没有选择攻击华烨，而是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她从身后紧紧抱住七窍流血的林凡，将自己光洁的额头，重重地抵在林凡的后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