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日上午,地球非洲能量田的阳光软得像棉花,晒在刚复苏的土地上,蒸出淡淡的泥土香。
三色果实消融后的第三天,田埂上的幼苗已窜到半尺高,嫩绿色的叶片上沾着晨露,叶脉里流淌着淡金色的平衡能量——那天果实释放的光雾彻底治愈了能量田,连最边缘被绝对静止能量冻伤的土地,都冒出了新的草芽。
张桂兰蹲在自家那片小圃前,手里拿着小铲子给幼苗松根。她的动作很轻,指尖拂过叶片时,总能想起林宇小时候蹲在这里的样子——那时林宇才五岁,攥着同款小铲子,把能量苗当成“小树苗”,非要给每棵苗都系上红绳,说“这样它们就不会走丢了”。
“张阿姨,小远又蹲在泉边啦!” 能量田管理员老周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带着无奈的笑,“喊他吃早饭也不应,就盯着那几棵新苗发呆。”
张桂兰直起身,望向能量田中央的老泉。
小远正蹲在泉边的青石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圆乎乎的手指悬在一株刚冒芽的能量苗上方,没敢碰。这孩子是老周的孙子,自那天误食三色果实后,就总爱往能量田跑,尤其是清晨和傍晚,非要守着老泉边的幼苗才肯走。
“这孩子,怕是跟能量田结缘了。” 张桂兰擦了擦手,往泉边走。刚走近,就见小远额头突然泛起一点淡金色的光——那光从他眉心的胎记里透出来,像沾了晨露的碎金,微弱却清亮。
“又亮了?” 张桂兰心里咯噔一下。
这三天,小远的胎记总在触碰能量植物时发光。有时是淡金,有时是偏粉的暖光,起初张桂兰只当是果实能量没散净,可昨天傍晚,她亲眼看见小远摸了摸一棵蔫苗,胎记亮起来的瞬间,那苗竟“唰”地挺直了腰,叶片也绿得发亮。
“小远,早饭都凉了。” 张桂兰放柔了声音,在他身边蹲下。
小远没回头,手指仍悬在幼苗上方,小声说:“阿姨你看,它在哭。”
“谁在哭?” 张桂兰愣了。
“它呀。” 小远指着那株幼苗,胎记的金光又亮了亮,“它说‘肚子饿’,泉里的水不甜了。”
张桂兰看向泉眼——老泉的水是能量田的命脉,向来泛着淡金色,可今早的泉水竟有些发灰,水面上的能量波纹也慢了许多,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似的。她心里一动,刚想伸手探探水温,就见小远的手指轻轻落在了幼苗的叶尖上。
就在指尖触碰的瞬间——
小远额头的胎记“嗡”地亮起,淡金色的光流顺着他的手指淌进幼苗里!那株幼苗竟猛地一僵,叶片瞬间变得灰扑扑的,连叶脉都凝住了,像被冻住的小树枝——是“僵化”!跟林宇从X-73宇宙传来的画面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小远!” 张桂兰吓得赶紧去拉他,生怕幼苗的僵化传到孩子身上。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小远,更奇的事发生了——
小远眉心的胎记突然泛起一层粉光,暖融融的,比刚才更亮了些。那粉光顺着光流倒回幼苗,原本灰僵的叶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活”了过来:灰斑褪去,叶脉重新流淌起淡金能量,甚至比旁边的苗更精神,叶尖还沾了颗晶莹的水珠,像是“笑出的眼泪”。
“你看,它不哭了。” 小远收回手,胎记的光渐渐淡去,他仰起小脸对张桂兰笑,眼睛弯成月牙,“它说‘谢谢小远’。”
张桂兰的手僵在半空,心“怦怦”直跳。
僵化又恢复?还能“听”见幼苗说话?这哪是果实能量没散净,这分明是……是林宇身上那种“平衡感应”!林宇小时候也总说能听见能量苗“说话”,说它们“喜欢晒太阳”“怕下雨”,那时她只当是孩子的想象,现在看来……
“张阿姨,你咋了?” 小远见她发愣,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
张桂兰回过神,一把拉住小远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眉心的胎记——不烫,也没异样,可刚才那瞬间的金光和粉光,分明跟林宇后颈的胎记激活时一模一样。
“小远,你能听懂所有苗说话吗?” 张桂兰的声音有点抖。
小远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所有的。只有泉边的能说,其他的苗都‘睡觉’,不吭声。” 他指着老泉,“泉里的水也在睡觉,它说‘有东西压着它’,喘不过气。”
“有东西压着?” 张桂兰看向老泉,水面的灰雾似乎更浓了些。
这时老周扛着锄头过来,见两人蹲在泉边,笑着打趣:“小远,跟张阿姨说啥悄悄话呢?再不吃早饭,你妈该来揪你耳朵了。” 说着他弯腰舀了瓢泉水想浇苗,刚把水泼出去,就“咦”了一声。
“咋回事?” 老周皱起眉,“水泼下去咋不渗土?”
张桂兰低头一看——泼在土里的泉水竟在地面凝成了小水洼,像撒了层油,半天没渗进土里,连土表都泛起一层极淡的灰斑,跟小远刚才让幼苗“僵化”的样子如出一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