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倾歌眼眶倏然发热,她抬手,指尖轻轻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萧玦,……明日你生辰,我有一件礼物要送你。”
萧玦微愣,似乎没有料到她居然记得自己的生辰,没有多余的追问,只轻轻溢出一个字:“好!”
翌日
城外青梧别院。
晨雾尚未散尽,院中青石小径旁的梧桐叶凝着露华,一道纤细身影正在晨雾中挥剑起舞,招式凌厉
马蹄声停在院门外,越倾歌今日并未作男子打扮,她穿一身月白绣竹纹长裙,裙摆随着下车的动作轻扬,
褪去了往日男装的英挺,更显容色倾城,侍卫们恭敬地躬身引路,她缓步踏入庭院时,恰好陆希云收剑转身。
陆希云看着门口立着的少女,愣了一瞬
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画,气质雍容,可那眼尾的弧度、鼻梁的轮廓,竟与倾公子十分相似……
陆希云怔怔看着,见侍卫们对这女子的进入并未阻拦,且态度恭敬有加,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你,是何人?为何会来此处?”
越倾歌立于院中,目光落在她紧握剑柄的手上,缓缓开口,声音清润如泉
:“此前救你时,因时局特殊,需隐瞒身份,故以男装示人,未能告知你实情,实在抱歉!我本是女子,是大越长公主,越倾歌!”
陆希云瞳孔骤缩,脸上满是错愕与难以置信。
她日前是收到了倾公子派人送来的家书,她只知晓倾公子千难万险到了戍边见到了哥哥与祖父,托人带回了东西,
随后陛下就下旨让大理寺重新调查陆家当年的事,她一直没有想明白其中原委,陛下怎会突然准备重启当年之事,并未将倾公子与此事扯上关系
而今好像所以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
……
:“长公主……”
她怔怔望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失语
越倾歌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枚无事玉牌,递到她面前
:“此番我去戍边,见过你的祖父与兄长,他们一切安好,陛下已下旨为陆家洗清冤屈,你兄长如今已是镇守边境的镇国大将军,祖父亦平安无恙,你不必再忧心。”
玉佩递到眼前,上面熟悉的纹路让陆希云瞬间红了眼眶。
祖父与兄长平安、家族昭雪,这是她日夜期盼的事,而带来这一切的,竟是那个让她心动过的公子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酸涩、感激、失落与释然缠在一起,让她鼻尖一酸,眼泪险些滚落。
她抬手接过玉佩,指尖攥着那枚无事玉佩,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温润的纹路,心头的震撼却还未消退
这玉佩是祖父常年贴身佩戴之物,乃陆家祖传信物,象征着家族的信任与号令
祖父将它交给长公主,再由长公主转赠于她,其意再明白不过
陆家上下已决意效忠长公主,而她,需追随长公主左右,听其调遣。
复杂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
她曾因倾公子的出手相助而暗生情愫,得知真相时的酸涩与失落仍在心头萦绕,可这点微末的情绪,在长公主救她性命、为陆家昭雪冤屈的恩情面前,不过是沧海一粟,连万分之一都不及。
心中更多的,是感激涕零,以及面对这份搁浅的少女心事时的,无措!
陆希云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将所有纷乱的情绪尽数敛入眼底。
她握着玉佩,屈膝对着越倾歌深深叩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异常坚定
:“多谢长公主救命之恩,更谢长公主为陆家洗刷冤屈、保全族人。”
越倾歌上前一步,轻轻扶起她的手臂,
:“你祖父既将玉佩交我,便是信我能护你周全,但我不愿强求,如今你家人安好,家族蒙恩,你若想留在京中安稳度日,或是前往边境投奔兄长,皆可自便。若愿留在我身边,我亦会待你如亲妹。”
陆希云抬眸望进越倾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
她挺直脊背,双手抱拳躬身
:“民女虽无经天纬地之才,但自幼习武,略通武艺,亦懂些药理毒术,若公主不嫌弃,民女愿誓死追随左右,为公主效犬马之劳,绝不反悔!”
越倾歌闻言,轻轻点头:“好。我不日便要前往图望和亲,你若真愿同行,便即刻收拾行囊,三日后随我出发。”
:“三日后便要出发?”陆希云没有想到竟如此仓促
长公主即将前往图望和亲的事情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她亦是有所听闻的,
可当时心中并无多太多感触,之时觉得这位长公主是在深明大义,为了避免战火波及百姓,竟甘愿牺牲自己……
而如今……
越倾歌点头:“正是,此去路途遥远,且一旦成婚,此生恐难再归故土。你不必因感激或承诺勉强自己,再仔细想想。”
陆希云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生得一副绝世容颜,心中却装着天下苍生,愿以一己之身,换山河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