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让温华出去招揽生意真是明智之举,这么快就钓到条大鱼。
各位请进。李芸香侧身相邀。
陆小凤瞥见门口蜷着只小黄狗,毛色油亮,眼珠滴溜溜转,忍不住蹲下轻抚其首。岂料那狗猛然龇牙:汪汪!
原本凶相该有三分威慑,奈何体型娇小,反倒显出几分憨态。
好烈的性子!陆小凤正觉有趣,忽觉掌心传来澎湃劲力,竟被震得踉跄后退。他骇然望向那只不过猫咪大小的黄狗:李神医,您这狗竟会内功?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花满楼虽目不视物,眉宇间也浮现讶色。
为狗创功?江湖中谁会做这等荒唐事?须知犬类经脉与人迥异,这比自创武学更难十倍。
野地栖居,总需个看家护院的。李芸香轻描淡写地斟茶,有些脾气也在情理之中。
何止看家?方才那反震之力,至少是先天境界!陆小凤揉着手腕咋舌。
堂内空气骤然凝固。江湖上九成武者终身困于后天境,如今竟连条狗都比不得?
温华眼中燃起更炽热的光芒。早知李神医非同凡响,连豢养的犬只都有如此修为。若真能凑足十万两诊金......
诸位登门,总不是专程来夸赞在下的吧?李芸香推过茶盏,温华,你也坐。
李神医明鉴。陆小凤正色道,我们此来,实有两事相求。
陆小凤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缓缓饮了一口,随即抬眼望向李芸香:李神医医术闻名天下,在下这位好友自幼失明,特来求医。此外,听闻李神医通晓江湖秘闻,我们此番受朝廷所托查办 案,不知您可有什么线索?
李芸香轻轻颔首: 案一事我确有所知,花公子的眼疾也不是难事。
花满楼闻言立即向前倾身:李神医竟知 案内情?还望明示!此事关乎大通钱庄存亡,他比关心自己的眼睛更为焦急。大通钱庄在大明地位举足轻重,堪比当世几大银行要地。
你们可认得捕快洛马?李芸香直截了当地问。
当然。陆小凤点头应道。
他便是幕后元凶。李芸香干脆利落地揭开谜底。他相信以陆小凤的才智,只要知道答案定能查出证据。之所以这么快道破 ,一是急着为花满楼治眼,二是 案事关花家基业。再者,以花满楼的为人,报酬必然丰厚——低于万两银子都配不上他的身份。
竟是洛马?陆小凤豁然站起,虽未料到这个答案,但对李芸香的话已信了七八分。剩下两三分,还需亲自查证才能定案。毕竟办案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即便他信了,皇帝也不会认可。
花公子,现在该治你的眼睛了。待二人消化完案情,李芸香转向花满楼。
花满楼压下心头杂念,拱手行礼:有劳李神医妙手回春。
李芸香放下茶盏,掌中泛起红色光芒。陆小凤和温华屏息凝神,都想亲眼见识这位近来声名鹊起的神医手段。
双全手治疗眼疾不过小菜一碟。不到半盏茶工夫,李芸香便收回了手。花满楼先是茫然四顾,继而视线渐渐清晰。
花兄?真能看见了?陆小凤难掩激动。
花满楼的目光落在好友脸上,嘴角扬起温和的笑意:陆兄,我终于看清你的模样了。
温润如美玉的君子,这话放在花满楼身上再贴切不过。
哈哈,太好了,花兄,你失明多年的眼睛终于重见光明了!陆小凤瞧着花满楼眼中重现的神采,笑得开怀,那是发自内心为挚友高兴的笑容。
司空摘星和温华见状也露出笑意。司空摘星是真心为花满楼康复而高兴,至于温华?自然是为这单生意顺利完成而欣喜。
李芸香始终安静地品着茶,不曾打扰。待众人情绪渐渐平静,花满楼开口道:李神医,诊金可否稍候?我身上未带足银票。
无妨。李芸香表面淡然,内心却涌起喜悦。花满楼要取银票,不正说明诊金丰厚?他自然愿意等待。
(花家?银票?)
花满楼三人离去后,温华留在原地,端着茶杯笑问:李神医就不怕他们一去不回?
不担心。李芸香摇头。他从不怀疑花满楼会赖账。倒是常年混迹市井的温华,见惯江湖险恶才有此忧虑。
既然李神医不担心,我也不操心了。温华点头。他原本还担忧这单生意打水漂。
听闻花家富可敌国,大通钱庄都是他家的,不知会给多少诊金?沉默片刻后温华又问。
届时便知。李芸香依然平静,但内心同样期待。他不但治好了花满楼的眼睛,还助花家破获假钞案。以花家的财力,想必不会吝啬。
这一等便从清晨等到日暮。李芸香始终从容,倒是温华坐立不安,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夕阳西下时,两辆载着大箱子的马车驶来,揭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雪亮的银锭。
嘶——温华倒吸凉气,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李芸香也被这大手笔震住,虽料到诊金不菲,却没想竟如此丰厚。
这些是?李芸香定了定神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