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隐眼中的死寂,被一股决绝的。
焚尽一切的狂焰瞬间取代。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剑,不再是用来守护虚无缥缈的风花雪月。
而是用来开荒的锄头。
是用来为师尊斩除一切障碍的利器!
他不需要休息,不需要思考,他只需要执行。
用最彻底的,最卑微的服从。
来偿还这份生命的重债。
他猛地转身,冲向那片尚未开垦的荒地。
剑光疯狂闪烁。
坚韧的荒草与荆棘在他面前成片倒下。
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
泥土沾满了他的脸颊,但他毫不在意。
每一次挥剑,每一次用力。
都像是在向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告别。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都在提醒他,他为何而活。
他要种地。
他要把这里,变成师尊想要的模样。
这,就是他现在唯一要做,也唯一能做的事。
张锦华百无聊赖地蹲在田埂上。
小手托着圆润的下巴,看着不远处那个挥汗如雨的身影。
李太隐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歇。
长剑在他手中,早已不成剑。
而是一把最锋利的锄头,翻开大片大片的黑土。
他浑身泥泞,眼中却燃烧着一股近乎疯魔的火焰。
那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终于找到宣泄口的狂热。
他不是在种地。
他是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一场自我救赎。
张锦华满意地收回目光。
嗯,不错。
经过“美色”课程的岗前培训。
这位新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很高嘛。
不耗灵石,不吃灵米,自带干劲。
简直是完美的零成本劳动力。
这笔买卖,血赚!
她又转头看向那片新栽下的悟道树枝条。
在她的神农光明体和稀释灵泉水的双重滋养下。
一抹抹微不可见的嫩绿,已悄然冒出。
散发着微弱却纯粹的道韵。
“慢慢长吧,我的小宝贝们,不急。”
她小声嘀咕着,似乎在安抚自己的私有财产。
夜幕很快降临。
白日里的喧嚣沉寂下去。
这座荒废了十几年的庄园。
终于露出了它“鬼见愁”的本色。
风声呜咽,穿过破败的屋檐,像有无数冤魂在低语。
高大的院墙之上,数百个剪纸小人无声地飘动着。
它们冰冷的纸质身躯在月光下泛着白光。
如同沉默的幽灵卫兵。
将整个庄园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防御之下。
张锦华睡得天昏地暗。
她蜷在李玄月为她用灵力凝聚的软榻上。
像一只吃饱喝足,毫无防备的小奶猫。
呼吸绵长而均匀。
李玄月和张宏冰则各自占据一隅,守着她。
李玄月闭目调息。
一身墨色法衣与浓重的黑夜彻底融为一体。
张宏冰则靠着廊柱,怀中抱着他的弓箭。
他除了善剑,就是善弓。
李玄月近攻,他负责远攻。
张宏冰一双凤眼,在暗夜中闪烁着警惕的光。
如同巡视领地的猛兽。
他们都清楚,这个邪门的地方。
绝不会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而李太隐,也因为一整天的超负荷开荒。
灵力与体力双双透支。
终于倒在了床边的一堆干草上,陷入了沉沉的死睡。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地底深处传来!
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传来一阵沉闷的顿挫。
像是闷雷在庄园地底深处炸开。
那动静,分明是有人在庄园里引爆了一颗高阶灵石!
睡梦中的张锦华小身子弹了一下。
她睁开眼,打了个奶呼呼的呵欠。
视野里,数百个纸片人。
不知何时已将她的软榻围得水泄不通。
它们动作整齐划一,将她护在最绝对安全的中心。
李玄月不知何时已站在榻边。
蒙着白绫的脸,微微侧向爆炸的源头。
他的身形如墨,融入夜色,纹丝不动。
窗外那足以掀翻屋顶的动静。
似乎对他而言,真的只是风吹落叶。
院落的另一侧,张宏冰已经拉开了他的长弓。
一缕暴虐的电光在他指尖汇聚成箭。
遥遥锁定着黑暗中的某个角落。
他整个人绷紧,如同一只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豹子。
“玄哥哥,怎么了呀?”
张锦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软糯的奶音里没有半分惊慌。
“一点小动静。”
李玄月语气平淡,伸手理了理她睡得有些翘起的额发。
仿佛只是邻家在远处放了个鞭炮。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李太隐已经从睡梦中弹起。
他手中的长剑发出凌厉的破空声。
正与两团黑乎乎的东西悍然对撞。
那两团东西,像两块被厚重泥土包裹。
自身散发着幽光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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