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纪元 危机纪元后第1年 火星 “望舒城” 晨曦区
清晨:躁动与期盼
我叫李星,一个在火星“望舒城”晨曦区长大的普通机械维护员。天还没亮——或者说,火星穹顶外模拟的夜空还没转为晨光——整个城市就已经醒了。不是被阳光唤醒,而是被一种无处不在的、低频的嗡鸣和沸腾的人声吵醒。
楼下街道,悬浮广告牌彻夜未息,滚动播放着“终末黎明胜利庆典”的倒计时和宣传片。画面里,三体战舰在无声的爆炸中化为绚烂的火球,星穹舰队的徽章在星海中熠熠生辉,配以雄壮的交响乐,看得人血脉贲张。我的邻居,老王,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水培农场管理员,正把他的小儿子架在脖子上,孩子手里挥舞着一面小小的星穹蓝旗,咿咿呀呀地叫着。
“快点,李星!去晚了开拓者广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老王看到我探出窗外的头,难得地大声喊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日特有的、混合着兴奋与焦躁的气息。就连平时准时准点、面无表情的社区清洁机器人,今天似乎也移动得快了些,它们身上的指示灯都换成了庆典的蓝银配色。【共生条例后面有机会讲的】
我匆匆套上昨天特意领取的、印有“星穹万岁”字样的纪念衫,抓起能量棒塞进嘴里,就跟着人流涌向了磁悬浮列车站。车站里人山人海,几乎寸步难行。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大声谈论着一个月前那场“伟大胜利”,谈论着即将看到的云天明先生,谈论着传说中前所未有的舰队阅兵。孩子们穿着小号的宇航服或舰员制服,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维持秩序的警察也比平时多了数倍,他们穿着崭新的礼服,表情虽然严肃,但眼神里也藏着一丝与有荣焉的激动。
上午:人潮与等待
列车像沙丁鱼罐头,以远超安全标准的速度和密度,将一车车的人运往城市中心。当我们终于踏上开拓者广场边缘的合金地面时,眼前是一片人的海洋。望不到头,看不到边。各种颜色的头发,各种肤色的脸庞,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广场中心那座高台。
巨大的全息影像在空中浮动,实时播放着高台周围的景象,确保远处的人也能看清。阳光(人造的,但无比真实)洒在广场暗金色的地板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与空中全息影像的光效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光怪陆离的辉煌。空气中除了人声,还有官方安排的、通过遍布广场的声场系统播放的、低沉而鼓舞人心的背景音乐。
我和老王一家,还有无数陌生人挤在一起,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等待是漫长的,但气氛并不枯燥。人们分享着自带的水和食物,陌生人之间也能因为一句对胜利的感慨而相谈甚欢。有小贩(不知道他们怎么混进来的)在人群边缘兜售着闪着微光的纪念全息卡、微型战舰模型和印有云天明侧脸的能量饮料。我买了一个“磐石号”巡洋舰的模型,冰凉的金属触感握在手里,让我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和自豪。
正午:寂静与宣言
当时钟的指针终于重合,广场上的音乐戛然而止。所有的喧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只剩下几十万人粗重的呼吸声和风吹过穹顶塔楼的微弱呜咽。
他出现了。
就在高台上,没有任何征兆,如同一个幽灵,又如同他一直就在那里。云天明。那个传说中的人物,星穹计划的奠基人,带领我们战胜世纪之敌的领袖。通过巨大的全息投影,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瘦削的身影和平静无波的脸庞。
他抬起手。广场落针可闻。
“星穹的公民们。”
声音透过扩音系统传来,平稳,清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像有千钧重量,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他肯定了胜利,肯定了我们的道路。当他说出“我们清除了三体文明”时,我感觉到身边的老王身体微微颤抖,他紧紧握住了拳头。人群中发出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呜咽和抽气声,那是喜悦与长期压力释放的混合。
但紧接着,那个“但是”来了。
像一盆冰水,猝不及防地浇在滚烫的炭火上。“胜利,是短暂的。”“宇宙…潜藏着的猎手,远不止一个。”“隐藏在更深阴影中的…存在…”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我周围兴奋的议论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寂静。人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专注,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提到了“魅影号”的教训,强调了纪律和秩序。我握紧了手里的战舰模型,金属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
他的演讲极其简短,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留下广场上几十万尚未从那股冰冷宣言中完全回过神来的民众。
下午至夜晚:钢铁洪流与震撼
短暂的沉寂之后,是更大的爆发!
“羲和”人造太阳的光芒开始有节奏地暗淡,火星的天空逐渐变得如墨般漆黑,只有无数星辰和远处两颗小小的“月亮”(火卫一和火卫二)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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