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烛火跳动着,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庄凯说完联姻与结盟的喜讯,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那个陌生的年轻人 —— 他身着青色儒衫,眉目清朗,虽站在一旁却身姿挺拔,眼神专注地望着舆图,显然对刚才的谈话听得分明,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沉默。
“父亲,王郡丞,” 庄凯转向庄霸,目光落在年轻人身上,“这位兄弟看着面生,不知是何人?”
那年轻人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举止沉稳有度:“在下姜叙,字伯奕,见过大公子。” 他声音清朗,带着几分书卷气,却无半分怯懦,“乃轩辕营统领姜冏族弟,亦是金城郡丞杨阜的表兄。”
“哦?姜冏的族弟,杨阜的表兄?” 庄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看向庄羽,“子仁,这是……”
庄羽笑着上前解释:“兄长有所不知,伯奕是我向父亲举荐的。前阵子我在陇山监督建设,新城政务繁杂,人手实在不足,便写信问姜冏是否有合适的人才推荐。” 他看向姜叙,眼中满是赞许,“姜冏回信说,他这位族弟胸有丘壑,才干远胜于他,只是一直隐居冀县,不愿出仕。我便亲自去冀县姜家拜访,三番五次劝说,才请得伯奕出山,举荐给父亲做我的副手。”
“这几个月,陇山与轩辕城的户籍登记、粮草调度、工匠安置,多亏了伯奕从中统筹。” 庄羽补充道,“他政务能力极为突出,那些繁杂的文书账册,到了他手中总能理得清清楚楚,帮我解决了不少新城建设的棘手问题。”
姜叙连忙拱手推辞,语气谦逊:“二公子谬赞了。叙不过是尽绵薄之力,不敢居功。新城能有今日之貌,全赖二公子调度有方,将士与民夫协力劳作,叙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庄凯看着姜叙不卑不亢的模样,又想起杨阜的干练与姜冏的忠勇,不禁笑道:“原来是伯奕兄,失敬失敬。说起来真是巧,你是杨阜表兄,又是姜冏族弟,这两位可都是我庄氏的得力干将。”他话锋一转,故意板起脸看向门外,“只是这姜冏也是,自家有如此贤才竟藏着掖着,非要等子仁去请才肯露面?杨阜是王郡丞举荐的,伯奕是子仁请来的,他倒好,自己人都不吭声!”
书房内顿时响起一阵笑声。庄霸笑着摇头:“姜冏那孩子向来老实,眼里只有练兵,哪里懂这些举荐的门道?不过这样也好,贤才自会被发现,伯奕能被子仁请来,也是缘分。”
王列抚须笑道:“大公子有所不知,姜家在冀县本就是书香门第,姜叙自幼饱读诗书,又熟悉西凉风土,有他辅助二公子,新城政务定能更上一层楼。”
姜叙被众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再次拱手道谢,神色却愈发坚定 —— 显然,能得到庄氏核心层的认可,让他对未来的辅佐之路更有信心。
笑谈间,庄凯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语气也沉了几分:“说回正事。与马家结盟及联姻之事,在婚期定下、聘礼送到武威之前,还请诸位务必保密。” 他看向众人,目光锐利,“关中李傕、郭汜等人向来觊觎西凉,若让他们知晓我们与马家联手,定会想方设法从中作梗,甚至可能派兵袭扰。眼下西凉初定,不宜再树强敌。”
庄霸点头附和:“子毅说得极是。此事关系重大,除了在座诸位,绝不可让第五人知晓。府中侍卫与仆役,也要严加约束,谁敢泄露半句,以军法处置。”
“属下明白。” 王列、庄羽与姜叙齐声应道。姜叙虽初入核心圈,却也清楚此事的利害,暗自将 “保密” 二字记在心头。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庄凯便带着庄羽、姜叙前往陇山与轩辕城视察。经过数月的赶工,两座新城已初具规模,远远望去,夯土城墙在晨光中泛着坚实的光泽,城门口的守卫身披甲胄,站姿如松,一派井然有序的景象。
“兄长你看,” 庄羽指着陇山城的布局,语气中难掩自豪,“内城已建成官署、粮仓与武库,外城的民居、商栈、驿站也基本完工,街道按‘井’字划分,东西走向为‘街’,南北走向为‘巷’,方便管理。” 他递给庄凯一本账册,“迁来的三千户百姓,已全部登记入册,每户分田三亩,农具种子都已发放,冬至前定能全部安置妥当,过冬的柴草与棉衣也备齐了。”
庄凯翻看着账册,见上面户籍、田亩、粮草记录得清清楚楚,连每户的人口年龄、技能特长都标注分明,不禁点头:“做得好。政务最忌混乱,如此细致,百姓才能安心。” 他看向一旁的姜叙,“这些账册,想必多是伯奕兄的手笔吧?”
姜叙拱手道:“大公子过奖。只是按二公子定下的规矩行事,确保‘一户一籍、一田一账’,不敢出错。”
三人走进城内,只见工匠们正在给民居苫顶,民夫们扛着木料修缮街道,孩子们在巷口追逐嬉戏,偶尔有挎着菜篮的妇人走过,见到庄羽与姜叙,都笑着行礼,眼神中满是感激 —— 比起流离失所的日子,能在安稳的新城安家,已是天大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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