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炬那断断续续、蕴含着古老信息的低语,如同冰水泼入沸腾的油锅,瞬间将凯旋的喜悦与对“葬星涡”的隐忧,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紧迫的悸动。主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凝结。
“钥匙?门扉?苏醒?”铁冠长老瞪着那依旧明灭不定、传递着混乱意念的星炬,粗犷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与焦躁,“这老古董到底在说什么鬼话?能不能说清楚点!”
星瑶仙子全力运转星辰之力,试图安抚并解读星炬的意念,但那股信息流太过古老庞杂,且充满了难以理解的情绪碎片,让她脸色苍白,额角见汗。“不行,信息太过混乱,而且……充满了恐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星炬前辈的状态很不稳定,它似乎在抵抗着什么,又像是在拼命回忆着什么。”
林默挥手示意星瑶不必再强行解读。他再次将手虚按在星炬核心之上,更加精纯浩瀚的混沌星力如同温和的潮汐,缓缓注入其中。这一次,他并非强行镇压,而是以自身包容一切的混沌道韵,去引导、去梳理那混乱的意念流,如同整理一团纠缠的乱麻。
“稳住。将你感知到的,传递于我。”林默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直接作用于星炬的核心意识。
得到林默混沌之力的支撑,星炬那剧烈波动的光影渐渐平复了一些,明灭的频率也开始放缓。那断断续续的低语逐渐变得连贯,虽然依旧模糊,但已能捕捉到关键的信息碎片。
一段段破碎的画面,混杂着苍凉而古老的意念,涌入林默的识海:
……无尽的黑暗虚空,并非“归墟”的死寂,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空无”……一扇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巨大的“门扉”的轮廓,若隐若现,门扉之上,镶嵌着无数如同星辰般闪烁的、却又冰冷毫无生机的符文……门扉紧闭,但其缝隙中,隐隐渗透出令万物战栗、令法则崩坏的气息……
……一个冰冷而宏大的意志在回荡:“……钥匙……散落……归位……门扉……开启……终极的……苏醒……”
……画面切换,无数星辰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向着某个特定的轨迹移动……“群星归位”……门扉的震动加剧……缝隙扩大……
……紧接着,是毁灭的景象!并非爆炸,而是“存在”本身的瓦解与重构,是已知宇宙秩序的彻底颠覆……生灵、星辰、法则……一切都被那扇开启的门扉后涌出的“存在”所吞噬、所覆盖、所……替代……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三道微弱却坚韧的光芒上,它们如同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对抗着那扇门扉带来的终极浪潮……其中一道光芒,呈现出混沌之色,包容万物……
……星炬那充满恐惧的意念在呐喊:“……阻止……它们……找到钥匙……不能……让门扉……开启……”
林默猛地收回手掌,身形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脸色略显苍白。即便是以他如今的修为与心志,短时间内承受并解析如此庞大而惊悚的古老信息,也感到神魂一阵刺痛。
“宗主!”星瑶和铁冠同时上前一步,面露关切。
林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混沌光芒流转,将方才看到的景象与感知到的信息,以神念投影的方式,大致呈现给殿内众人。
虽然只是模糊的片段,但那扇巨大门扉带来的压迫感,以及“终极苏醒”所预示的恐怖未来,依旧让铁冠、星瑶、云胤等人脸色发白,心神剧震。
“我的老天爷……”铁冠长老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发出干涩的声音,“这……这他娘的比‘归墟’还要吓人!‘归墟’好歹是想把一切都弄没,这玩意儿……这玩意儿是想把一切都给换掉?”
云胤真人捻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声音沙哑:“‘门扉开启’……‘终极苏醒’……这……这听起来像是某种……宇宙级别的纪元更迭?或者是……某种至高存在的苏醒仪式?”
星瑶仙子紧抿着嘴唇,美眸中充满了震撼与忧虑:“星炬前辈警示的‘钥匙’散落,需要‘归位’……难道那遁入‘葬星涡’的‘归墟’本源,就是其中一把‘钥匙’?而宗主的混沌道种……是另一把?”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背后都升起一股寒意。
林默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印证了星瑶的猜测:“星炬传递的信息虽不完整,但指向明确。那扇‘门扉’的存在,似乎与宇宙的某种终极循环或至高规则相关。而开启它,需要特定的‘钥匙’集齐,并在‘群星归位’的特定时刻。‘归墟’本源,代表极致的‘终结’与‘虚无’,很可能是关键‘钥匙’之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自己丹田位置,那里混沌道种正微微共鸣。“而我的混沌之道,包容生灭,演化乾坤,或许……代表着另一种极致的‘可能性’或‘起源’,同样是‘钥匙’之一。”
铁冠长老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玉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怒道:“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合着咱们拼死拼活,好不容易干掉一个麻烦,转头发现自己也成了什么狗屁‘钥匙’,还跟那鬼东西成了‘一套’的?还得防着别人把咱们凑齐了去开那扇要命的破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