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脉的“秘境”谣言,在沐瑶暗中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加之“韩立临终遗秘”的流言悄然扩散,更是吸引了不少利欲熏心的内外门弟子前往探寻,其中不乏一些筑基期的执事甚至长老亲传。天青宗外围一时间风起云涌,暗藏杀机。宗门高层虽下令严禁弟子私自前往,但收效甚微。
这股外部暗流,也悄然影响着宗门内部的人心浮动。
器堂,偏殿一间略显杂乱的炼器室内。
云芷盯着眼前悬浮在半空、兀自嗡鸣震颤的赤红色剑胚,秀眉紧蹙。剑胚表面雷光闪烁不定,极不稳定,仿佛随时可能炸开。她指尖跳跃着细密的电弧,小心翼翼地将自身灵力与一缕地火之精导入剑胚内部,试图平衡其中狂暴的雷火之力。这是她根据那半部《雷煌器道》残篇的一次大胆尝试,若能成功,此剑威力将远超同阶。
“稳住……必须稳住……”她喃喃自语,额角渗出细汗,全神贯注。然而,剑胚内的能量冲突远超她的掌控极限,只听“嗤啦”一声刺耳锐响,雷光猛地失控爆散!
“不好!”云芷脸色一变,急忙后撤,同时祭出一面龟甲小盾护在身前。
“轰!”
一声闷响,剑胚炸裂,狂暴的雷火能量席卷而出,虽被龟甲盾挡住大半,但余波仍将炼器室震得一片狼藉,各种材料散落一地,她本人也被气浪推得踉跄后退,发髻散乱,衣衫沾染了灰烬,显得颇为狼狈。
“又失败了……”云芷看着满地狼藉和手中灵光黯淡出现裂痕的龟甲盾,眼中充满了挫败与不甘。为了这次炼制,她耗费了大量贡献点兑换稀有材料,如今血本无归。更让她心烦的是,器堂几位保守的长老本就对她“不务正业”颇有微词,若此次事故被知晓,恐怕连这间偏殿炼器室的使用权都会被剥夺。
她疲惫地靠在冰冷的炉壁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涌起一股深沉的无力感。传承虽好,但无人指点,资源匮乏,处处受制,她的“雷煌器道”之路,似乎看不到丝毫曙光。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怯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云……云师叔在吗?弟子奉沐瑶师叔之命,送来一批处理好的‘沉银矿渣’,说是对稳定雷火有用……”
云芷一愣。沐瑶?那位以慈悲闻名的医仙子?她与自己素无交集,怎会突然送来东西?而且还是颇为罕见的、能一定程度上安抚狂暴雷火之气的沉银矿渣?这东西对她目前的研究确实颇有助益。
她心中升起一丝警惕,但更多是被那“稳定雷火”四字所吸引。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打开门,只见一名外门弟子恭敬地捧着一个储物袋站在门外。
“沐师妹有心了。”云芷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里面果然是品质上乘的沉银矿渣,分量不少。“替我多谢沐师妹,就说云芷承情了,日后若有需要,可来器堂寻我。”
打发走弟子后,云芷看着手中的矿渣,眼神复杂。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但……真的只是巧合吗?她想起近日宗门内关于沐瑶炼丹出岔子、需要某些特殊炼器材料辅助的传闻,心下稍安。“或许,是互有所需吧。”她自我安慰道,将疑虑压下,重新燃起了研究的热情。她却不知,这仅仅是林渊通过沐瑶,向她伸出的第一根“橄榄枝”,一次精准的、投其所好的试探。
与此同时,揽月居内。
赵干正听着手下心腹汇报黑风山脉的乱象,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一群蠢货,为了虚无缥缈的秘境,争得头破血流。”他抿了一口灵酒,语气不屑,“正好,让这些不安分的家伙去外面消耗精力,也省得在宗内生事。”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势力。韩立倒台后留下的资源和人脉真空,他必须尽快填补。
苏婉依偎在他身边,为他剥着灵果,柔声道:“师兄运筹帷幄,自然不是那些利令智昏之辈可比。”她近日安心待在揽月居,几乎足不出户,黑风山脉的混乱让她更加觉得待在赵干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那日镇兽塔的恐怖气息和韩立疯狂的眼神,仍会如噩梦般闪现,让她心悸不已。她只能更加紧地依附赵干,从他身上汲取安全感。
赵干很享受苏婉的依赖,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指尖暧昧地摩挲着:“婉儿近日倒是乖巧得很。待此间事了,师兄带你去寻几样珍稀材料,为你炼制一件护身法宝。”
苏婉脸上飞起红霞,眼波流转,主动献上香吻:“那婉儿就先谢过师兄了。”心中却暗暗盘算,要什么样的法宝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
外门破屋,林渊如同蛰伏的深渊。
识海中, 心灯 幽焰平稳。他通过沐瑶和叶红璃的“眼睛”,清晰地把握着宗门内外的动向。
云芷收下矿渣并未起疑,让他心中微定。这步棋走对了。对付云芷这种痴迷技艺、内心孤独且渴望认可的人,直接威逼利诱效果未必好,反而这种“知音”式的、润物细无声的帮助,更容易瓦解其心防。他需要耐心,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她主动踏入更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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