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局的警报声像烧红的铁丝,狠狠扎进林暖暖的耳膜时,她刚跟着王教授走到走廊拐角。红色的警报灯在天花板上疯狂闪烁,把走廊的白墙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广播里机械的警告音被电流绞得支离破碎:“警告!未知能量波动…… 强度 SSS+…… 坐标锁定龙国应对局…… 传送启动!非…… 自愿……”
“暖暖!快拿住这个!”
王教授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黑色通讯器,手一抖,通讯器差点掉在地上。林暖暖赶紧接住,指尖触到通讯器冰凉的金属壳,壳上还沾着王教授手心的汗 —— 这是应对局最新的 “跨副本通讯器”,之前测试时说能穿透 90% 的副本屏障,王教授之前一直说 “不到万不得已别用”,现在却直接塞给了她。
“赵局!能量场在收缩!是冲着暖暖来的!” 走廊尽头的监控室里,一个年轻技术员的吼声冲破警报声,“我们拦不住!能量频率和之前的副本都不一样,像是…… 直接绑定了她的执念能量!”
林暖暖抬头看向天花板,果然,头顶的空气开始扭曲,像被扔进热水的塑料膜,慢慢聚成一道淡紫色的光柱 —— 和之前古神之遗的传送光柱完全不同,这道光柱没有温暖的包裹感,反而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光柱边缘的空气甚至在结冰,碎冰落在地上发出 “叮铃” 的脆响,却瞬间被光柱的能量蒸发。
“暖暖!时刻保持联系!通讯器能定位你的位置,我们会想办法支援!” 赵山河从会议室冲出来,中山装的领口被扯得歪斜,他手里攥着一份还没来得及合上的文件,上面的 “灰烬深林” 四个字一闪而过,“这次的副本没接到任何通知,规则、危险等级全是未知,万事小心!”
“我知道了!” 林暖暖握紧通讯器,另一只手摸向怀里的线装书 —— 书里的栀子花瓣突然发烫,却不是之前的温暖,而是带着焦灼的痛感,像在预警什么。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光柱突然猛地收缩,一股巨大的拉力从头顶传来,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抓住,朝着光柱里拽去。
“王教授!赵局!” 林暖暖下意识喊出声,却发现声音被光柱的能量绞碎,只能看到王教授伸手想抓她,却被光柱的寒气弹开;赵山河站在原地,嘴唇动着,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从他的口型里辨认出 “活下去” 三个字。
光柱彻底包裹她的瞬间,林暖暖突然想起应对局走廊屏幕上的新闻 —— 就在警报响起前一秒,她似乎看到一条弹出的快讯:“龙国东南市突发异常现象,整座城市被黑色屏障笼罩,原因未知……” 这是她对现实世界最后的记忆,下一秒,意识就被剧烈的眩晕淹没。
传送的痛感比任何一次都强烈。不是之前的 “失重感”,而是像被塞进高速旋转的滚筒,五脏六腑都在错位,耳边全是尖锐的风声,像无数人在嘶吼,又像无数根针在扎耳朵。她想抓住什么,却只能摸到冰冷的空气,怀里的线装书发烫得更厉害,栀子花瓣的光泽在慢慢变暗,像是在被某种力量压制。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小时,林暖暖突然感觉脚下碰到了实地,身体往前踉跄了两步,重重摔在地上。她猛地睁开眼,刺眼的红光晃得她瞬间眯起眼睛 —— 不是应对局的警报灯,而是夕阳的光,却不是正常的橙红色,而是像凝固的血,把天空染成一片暗沉的猩红,像古神之遗的血色天空,却多了股焦糊味。
“咳…… 咳咳……”
林暖暖撑起身体,刚想咳嗽,就吸入一口带着灰烬的空气,呛得她眼泪直流。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沾着一层细密的黑灰,像烧过的纸灰,轻轻一吹就飘起来,落在地上,和周围的地面融为一体 —— 这里的地面全是这种黑灰,踩上去软软的,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有坚硬的东西,像是枯树枝,又像是…… 骨头。
她慢慢站起来,环顾四周 —— 这里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却没有任何生机。所有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没有叶子,甚至没有树皮,露出里面灰黑色的树干,树干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有的裂痕弯弯曲曲,像人的血管,有的则是圆圆的孔洞,像人的眼睛,正 “盯” 着她的方向。
树木之间的距离很密,密到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树枝互相交错,在猩红的夕阳下形成一张张黑色的网,把天空分割成破碎的小块。没有鸟叫,没有虫鸣,甚至没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只有一种奇怪的 “沙沙” 声,像是有人在远处用指甲刮擦树干,又像是灰烬在缓慢流动,若有若无,却让人头皮发麻。
林暖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通讯器,屏幕亮着,却只有一道微弱的绿色信号条,旁边显示 “无法连接”,下方的定位显示 “未知区域:灰烬深林(坐标混乱)”。她按了按通话键,通讯器里只有 “滋滋” 的杂音,像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信号,杂音里偶尔会夹杂着模糊的声音,像人的低语,却听不清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