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幽冥古镇的广场染成一片冷白,七具装着孩童尸骨的铁箱在花台旁排成弧形,箱体上的 “儿童遗物” 标签被风掀起边角,露出下面斑驳的锈迹。安娜抱着最后找到的 “07 号” 铁箱跪在花台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她刚将铁箱归位,花台中央的栀子花就突然绽放,白色花瓣层层舒展,花蕊里渗出淡金色的光,像在呼应某种召唤。
“来了。” 毒蝎扶着受伤的胳膊站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广场入口处的雾气开始涌动,最先出现的是苏曼卿的身影,她米白色的连衣裙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手腕上的银铃随着脚步轻响,身后跟着张太太和李医生等 “家长诡异”。他们的神情比在花园时更凝重,原本空洞的眼神里多了丝清明,显然是被花台的金光唤醒了部分理智。
镇长是最后来的,他手里还攥着小明的照片,照片边缘被捏得发皱。当看到花台旁的 “03 号” 铁箱时,他踉跄着冲过去,手指抚过箱体上的锈迹,声音颤抖:“这是…… 小明的尸骨?我以为他只是得了急病……”
“他不是得病死的。” 安娜站起身,从怀里掏出那本泛黄的实验手札,书页被夜风掀起,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是明达学校的校长,用他做了实验。不止小明,所有孩子都是。”
手札被传到镇长手里,他越看脸色越白,指腹划过 “感染样本 01”“执念提取成功率 70%” 等字样时,指节因愤怒而发抖:“这个混蛋…… 我当初请他来镇上办学,是相信他能教好孩子,他竟然……”
就在这时,广场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黑色的雾气像潮水般涌来,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骨傀儡的身影,校长穿着灰色长袍走在最前面,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疯狂:“一群被执念困住的废物,也敢坏我的事?”
林暖暖躲在苏曼卿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裙摆。刚才跟着苏曼卿来广场的路上,她一直在翻找兔子玩偶夹层里的东西 —— 那是之前在校长办公室外捡到的一小块黑色布料,布料上沾着淡淡的腥气,和小镇里任何诡异的气息都不同。此刻闻到校长身上传来的相同气味,她突然想起苏曼卿曾说过的话:“古镇以前很安静,没有这么多怪物,是三年前校长来后,才开始不对劲的。”
“你不是这里的诡异。” 林暖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广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校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小孩子懂什么,少在这里胡说。”
“我没胡说。” 林暖暖从玩偶夹层里掏出那块黑色布料,举到月光下,“这块布是在你办公室外捡到的,上面的气味和你身上一样,却和苏曼卿姐姐、张太太他们的气息完全不同。苏曼卿姐姐说,三年前你没来的时候,小镇很安全,是你来了之后,才有人变成诡异,孩子们才开始失踪。”
她顿了顿,指着花台中央的金光:“而且这些栀子花,只会对小镇本土的执念有反应。你刚才靠近的时候,花瓣都在发抖,说明你根本不属于这里 —— 你是从外面来的,是你把外面的‘感染源’带到了小镇,让大家变成了诡异!”
广场上一片寂静,连夜风都像是停了。苏曼卿突然想起什么,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锐利地盯着校长:“三年前你刚来的时候,带了一箱‘特殊肥料’,说能让栀子花长得更旺。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肥料,是感染源吧?我家院子里的栀子花,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花瓣上总沾着黑色的粉,念念也是那之后开始咳嗽的。”
“还有我家妞妞。” 李医生也开口了,他怀里的小女孩此刻睁着眼睛,眼神里满是恐惧,“三年前妞妞说学校的‘新茶水’不好喝,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才知道,那茶水里掺了你的感染剂!”
证据被一点点拼凑起来,校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突然冷笑一声,抬手一挥,黑色雾气中冲出十几个骨傀儡,它们挥舞着镰刀朝众人砍来:“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用装了。这小镇的人本来就蠢,用点感染剂就能变成听话的傀儡,孩子们的执念更是上好的实验材料 —— 要不是你们多事,我早就把这里变成完美的‘实验场’了!”
“完美的实验场?” 镇长怒喝一声,捡起地上的石块朝校长砸去,“你把孩子们的命当什么?把我们的家当什么?” 石块砸在校长身上,却被黑色雾气挡住,反弹回来落在地上。
苏曼卿将林暖暖护在身后,指尖凝聚起淡金色的光,栀子花的香气在她周身弥漫:“你以为凭这些骨傀儡就能拦住我们?你忘了,我们虽然被感染,却还保留着对孩子的执念 —— 这份执念,就是克制你的力量。” 她说着,抬手一挥,无数栀子花从地面破土而出,花瓣化作锋利的刀刃,朝着骨傀儡飞去。
张太太和李医生也跟着行动起来,张太太的折扇扇出淡紫色的风,将黑色雾气吹散;李医生怀里的小女孩伸出手,掌心发出淡蓝色的光,那些光落在骨傀儡身上,骨傀儡的动作瞬间变慢,像是被冻结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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