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房队伍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时,林暖暖才敢松开攥得发白的拳头。门板上还残留着医生们暴戾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透过门缝钻进来,让绿植的气生根再次绷紧。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疯长的杂草 —— 那些草叶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在风里摇晃的姿态,竟与焚尸房牌位架的阴影重合,像是在无声地指引着什么。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却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刻意的谨慎。
林暖暖透过猫眼望去,“毒蝎” 正靠在对面的墙壁上,手里把玩着那把餐刀,刀尖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的身后跟着神父,后者双手紧紧攥着十字架,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未散的恐惧。还有两个非名单幸存者缩在角落里,一个是穿运动服的少年,另一个是戴围裙的中年女人,两人都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开门,只有我们了。”“毒蝎” 的声音压得极低,警惕地扫视着走廊两端,“刚才的查房杀了三个,现在活着的就剩我们五个。”
林暖暖拉开房门,一股混杂着汗味与恐惧的气息涌进来。少年和中年女人立刻挤到房间角落,死死盯着门口,像是生怕医生突然折返。绿植的气生根缓缓延伸过来,在他们脚边停顿了几秒,又缓缓缩回,显然没有将他们判定为威胁。
“医生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疯狂?” 中年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围裙上还沾着食堂的油渍,显然是之前负责打饭的工作人员,误入副本后侥幸活到现在,“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出去?”
“解开副本核心。” 林暖暖爬上床,从背包里掏出那本焚尸房日记,摊开在床单上,“日记里说院长在炼制长生药,所有线索都指向顶楼的院长办公室,但那里被黑雾挡住了。我们需要找到打开黑雾的钥匙。”
“毒蝎” 凑过来,手指划过日记里 “解剖室” 三个字的残痕 —— 那页纸被撕掉了大半,只剩下 “解剖室藏有…… 灵魂容器…… 钥匙在……” 几个零碎的字迹。他眉头紧锁:“解剖室?那地方在三楼西侧,据说十年前就废弃了,里面全是标本和废弃器械。”
神父突然哆嗦了一下,十字架在他掌心硌出更深的红痕:“我刚才在走廊听到护士长和主任说话,提到‘解剖室的标本活了’‘院长在找最后一个容器’…… 那地方绝对不能去!”
“不去也得去。”“毒蝎” 冷笑一声,刀尖指向窗外,“要么找到钥匙通关,要么等着被医生一个个杀死,你选哪个?”
少年突然抬起头,他的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去过三楼,解剖室门口有个密码锁,需要输入六位数字才能打开。之前我偷偷看过护士长的钥匙串,上面挂着一个写着‘0712’的金属牌,不知道是不是密码的一部分。”
林暖暖心里一动 —— 0712,正好是护士长日记里提到的 “第一次藏患者到地下室” 的日期。她立刻掏出黄铜片,在晨光下仔细观察,发现边缘竟刻着两个模糊的数字 “19”,与 “0712” 连起来,正好是 “” 六位数字。
“密码应该是 。” 林暖暖指着黄铜片上的数字,“这是院长开始实验的年份,也是护士长日记里的关键日期。我们现在就去护士站找更多线索,确认解剖室的位置和里面的危险。”
“毒蝎” 立刻点头,抓起餐刀率先走向门口:“我开路,神父断后,你们中间跟着。记住,别发出任何声音,遇到危险先躲进最近的病房。”
五人排成一列,沿着走廊往护士站移动。晨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阴影,那些阴影像是活物般蠕动着,顺着瓷砖缝隙爬向墙壁。路过 311 病房时,门虚掩着,里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滩黑色的粘液,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少年下意识地捂住嘴,却被 “毒蝎” 狠狠瞪了一眼,赶紧憋住呼吸。
护士站里一片狼藉。值班台的抽屉被全部拉开,病历散落一地,有些被撕成了碎片,有些则被黑色粘液浸透,字迹模糊不清。护士长的工作服搭在椅背上,领口处别着的姓名牌掉在地上,上面的 “刘淑兰” 三个字被划得面目全非。
“分头找,重点看 1972 年的病历和解剖室相关记录。” 林暖暖蹲在病历堆里,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1972 年是医院爆发黑死病的年份,也是院长开始实验的关键节点,所有秘密大概率都藏在这一年的记录里。
“毒蝎” 翻找着值班台的抽屉,里面除了零散的体温计和注射器,还有一本被锁住的黑色笔记本。他用餐刀撬开锁扣,里面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缩:“这里有护士长的值班记录,1972 年 7 月 12 日写着‘院长带 3 号患者去解剖室,整夜未出’,7 月 13 日‘解剖室传出尖叫,标本柜被打开’,7 月 14 日‘3 号患者变成怪物,被关在地下室最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