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佬
>大学时,我和徐天野在宿舍用示波器捕捉到神秘信号,创立了“星辰科技”。
>十年后我们成为科技巨头,他却暗中篡改数据,把我推进发布会现场的数据灾难中。
>“兄弟,这位置你坐不稳。”他笑着转着打火机。
>我被迫退居二线,看着他篡改公司历史,抹去我的贡献。
>直到收到匿名邮件——我们当年捕捉到的原始信号,竟指向一场全球性金融阴谋。
>高层酒会上,我当众播放信号,徐天野的红酒杯碎在地上。
>“那东西怎么还在你手里?”他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惧。
>我举起酒杯:“现在,该我坐你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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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波器屏幕那幽幽的绿光,像某种深海怪物的眼睛,在宿舍弥漫的汗味、隔夜泡面汤的酸腐气里,死死地黏住了我。陈远,我的名字。这方寸之间,电路板、纠缠的导线、散落的芯片就是我的王国。徐天野,我上铺的兄弟,刚打完球,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和廉价篮球鞋的橡胶味儿撞进来,汗珠子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砸在我刚画好的电路图上。
“远子,鼓捣啥呢?有谱没?”他声音洪亮,带着球场上的余威,顺手把滴着水的球衣甩在我椅背上,冰凉的湿意瞬间透过后背薄薄的T恤。
我没抬头,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像即将叩响命运之门的信徒。空气里有种难以言喻的、细微的震颤感,不是来自风扇的嗡鸣,也不是楼下醉鬼的嚎叫。一种极高频的、几乎超出听觉极限的嘶嘶声,若有若无地钻进耳朵深处,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在轻轻刮擦着耳膜。示波器上,原本稳定的基线,开始诡异地跳动、扭动,拉伸出锯齿状的尖峰,又猛地跌落深渊,形成一道陡峭的、非自然的深谷。那波形,狂野、混乱,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秩序感,绝非任何已知的自然或人造信号源。
“天野!”我的声音因为屏住呼吸太久而有些发紧,“你听见没?看这个!”
徐天野凑过来,带着汗湿的热气,他粗壮的胳膊撑在堆满零件的桌沿,探头看向屏幕。他脸上那种惯常的、玩世不恭的戏谑瞬间冻结、剥落,露出底下坚硬的岩石般的专注。那团混乱的绿光也映进了他深褐色的瞳孔深处,点燃了两簇小小的、危险的火焰。
“操……”他低低地骂了一句,不是抱怨,是那种发现巨大猎物踪迹时,猎手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兴奋战栗,“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哪来的?”
“不知道。”我手指在冰凉的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试图稳定那狂舞的波形,“像是……某种泄露?或者……广播?但频率不对,强度也不对。”它像幽灵,穿透了宿舍楼老旧的砖墙,无视了廉价路由器的电磁屏障,精准地钻进我们这台由无数淘汰零件拼凑起来的简陋接收器里。
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时间失去了刻度。泡面盒堆成了小山,烟灰缸里塞满了扭曲的烟屁股,窗帘紧闭,隔绝了昼夜。我和徐天野,两个被这道诡异信号攫住灵魂的困兽,用尽了一切能想到的笨办法去追踪、去分析、去解码。我们争吵、拍桌子,又因为某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猛地跳起来,撞得床架哐当作响。疲惫像沉重的铅衣裹在身上,但示波器屏幕上那团不断变幻、仿佛拥有生命的绿色火焰,是唯一的、永不熄灭的灯塔。它像一道来自未知深渊的裂缝,透出足以灼瞎双眼的光。
某个凌晨,窗外天色泛着死鱼肚皮般的灰白。徐天野猛地一拳砸在桌上,一个空可乐罐应声滚落。“成了!”他嗓音嘶哑,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远子!这玩意儿……这东西的核心震荡模式,我好像搞明白了!你看这里!”他粗壮的手指戳着屏幕上被我标记出的一小段相对稳定的波形,“这他妈不是噪音!这是钥匙孔!”
我扑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将那段波形单独提取、放大、施加滤波。屏幕上杂乱的雪花点渐渐褪去,一段极其短暂、却清晰无比的脉冲序列显露出来!它简洁、高效,带着一种冰冷的数学美感,瞬间击中了我的心脏。一个被反复争论、几乎要放弃的模糊构想,被这道脉冲序列瞬间点燃,变得无比清晰而可行!一种全新的、颠覆性的低功耗数据传输方式!
“星辰科技”——这个名字在几天后一个同样弥漫着泡面味和亢奋的深夜里,被徐天野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在一张皱巴巴的A4纸上,拍在我面前。他咧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里混合着野心和一种近乎天真的狂热。“远子,搞不搞?就凭那玩意儿,咱们能捅破天!”他指着窗外混沌的夜色,仿佛那里矗立着未来帝国的轮廓。
示波器的绿光,宿舍的汗臭与泡面味,马克笔写在废纸上的名字……这些就是“星辰科技”最初的基石,也是我和徐天野之间那看不见的丝线开始缠绕的地方。那时的我们,像两个手持简陋火把的探险者,一头扎进了由那道神秘信号照亮的、深不可测的矿脉,以为找到的是改变世界的金子,浑然不觉脚下踩着的,也可能是通往地狱的阶梯。徐天野眼中那两簇被信号点燃的火焰,烧得那么旺,那么亮,足以照亮我们眼前的路,却也轻易地,吞噬了回头望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