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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5章 夜宴笙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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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洛阳持续酷热。然而比天气更灼热的,是神都坊间新近流传的话题——位于尚善坊北、洛水之滨的一座宏大新邸落成,其主人正是当今圣神皇帝跟前最炙手可热的张易之、张昌宗兄弟。

这宅邸原是前朝一位获罪亲王的别业,荒废多年。自月前被赐予张氏兄弟后,便以惊人的速度被修缮、扩建,几乎日夜赶工。如今望去,只见朱门高耸,门楣上御笔亲题的“奉宸苑”三字金匾在烈日下熠熠生辉,虽非王府规格,但其气派豪奢,已令许多勋贵旧邸黯然失色。

是夜,“奉宸苑”首次大开中门,举办夜宴。

门前车马如龙,冠盖云集。受邀者成分复杂:有趋炎附势的中下层官员,有豪奢竞富的洛阳巨贾,有以技艺闻名的乐师画匠,甚至还有几位据说与张氏兄弟同出定州、沾亲带故的地方官吏。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并非正经的朝廷勋贵圈子,更像是一个围绕新贵迅速形成的、鱼龙混杂的利益交际场。

苑内更是别有一番天地。引洛水活泉穿廊入园,形成蜿蜒曲水,水上漂浮着盛放的荷花与各色灯船,光晕倒映,恍如仙境。处处张挂轻如烟雾的鲛绡纱,置放巨大的冰山,凉意袭人,与苑外的闷热俨然两个世界。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穿着轻薄彩衣的舞姬穿梭其间,香气鬓影,令人目不暇接。

张易之与张昌宗无疑是今夜的中心。二人皆着最时新的锦绣华服,张易之是深紫色团花蜀锦袍,头戴玉冠,手持琉璃盏,周旋于宾客之间,谈笑风生,举止间已隐隐有了几分主人气度。张昌宗则是一身银红洒金襕衫,衬得面如傅粉,他更多倚在临水的凉榻上,被一群奉承者围着,听曲赏舞,偶尔慵懒地举杯,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张公子这座宅邸,真是巧夺天工!尤其这引水成溪、消暑降温的巧思,怕是连宫中也有所不及啊!”一名身着绿袍、不知哪个衙署的官员满脸堆笑地敬酒。

张易之微微一笑,轻抿一口杯中琥珀色的葡萄美酒,语气淡然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矜傲:“不过是陛下体恤,赏赐栖身之所罢了。我等兄弟,但求尽心侍奉陛下,于这些身外之物,倒不甚讲究。”话虽如此,他扫视满园奢华的目光,却流露出十足的享受与掌控感。

另一侧,几名富商正围着张昌宗,争相展示带来的奇珍。“六郎请看,这是南海新到的‘避尘珠’,置于室中,可保纤尘不染……”“此乃西域烈火国进贡的‘冰蚕丝’,织成夏衣,轻若无物,凉意自生……”

张昌宗随手捻起一匹冰蚕丝,触手果然清凉滑腻,他满意地点点头:“倒是有些意思。陛下畏热,正合用。”那进献的富商顿时喜形于色,连声道:“能为陛下与六郎分忧,是小人天大的福分!”

不远处的水榭里,太平公主并未亲自赴宴,但她安插的眼线正将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汇报。听到“避尘珠”、“冰蚕丝”等物,她唇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

“陛下畏热,宫中自有冰鉴库、司珍司操心。何时轮到几个商贾,通过他们兄弟的手来‘分忧’了?”太平公主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语气听不出喜怒,“我这二位‘表弟’(因嫁与武攸暨,她与张氏兄弟有姻亲连带关系),倒是生财有道,也很懂得……借势。”

她沉吟片刻,对心腹道:“去查查,今夜赴宴的那些官员,都是什么底细。尤其是那几个外州来的,看看他们和张氏兄弟,或者定州老家,有什么勾连。还有,他们修缮这宅子,银钱流水,是从哪里走的。”

“是。”心腹领命而去。

太平公主独自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洛阳城的万家灯火,眼神幽深。张氏兄弟的迅速崛起和毫不掩饰的张扬,让她感到了某种威胁。这种威胁并非直接的政治挑战,而是一种更微妙、更具腐蚀性的东西。他们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绕开固有的权力阶梯和规则,直接凭借帝王的私宠,构建自己的网络,汲取财富与影响力。这种模式,破坏了原有的平衡,也让未来充满了更多不可预测的变数。

“母亲啊母亲,”她低声自语,“您引来的,究竟是解闷的雀鸟,还是……啄食基石的鼹鼠?”

同一时刻,狄仁杰府邸。

书房里闷热,狄仁杰却坚持不让放置太多冰,只开着一扇窗,偶有微热的夜风吹入。他面前的案头摊着几分公文,心思却显然不在上面。

陈延之将“奉宸苑”夜宴的初步消息禀报后,狄仁杰沉默了很久。烛火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跳动,映出深深的忧虑。

“宅邸逾制,结交驳杂,收受进献……”狄仁杰缓缓捋着长须,每一个词都说得沉重,“这已非寻常宠臣所为。陛下……陛下可知晓这些?”

“依学生看,”陈延之谨慎道,“陛下或许知晓部分,或许……未必全知。张氏兄弟伺候陛下极尽用心,体贴入微,陛下深居简出,烦闷得以排解,龙颜渐悦。些许外间‘小事’,陛下未必愿意深究,或有人刻意轻描淡写,报喜不报忧。”

“这便是症结所在。”狄仁杰长叹一声,“伺候得好,是私谊;干预宫务、结交外臣、蓄敛财货,便是国事。如今这二者混作一谈,界限模糊了。陛下以私恩宠之,他们便借这恩宠,行扩张势力之实。长此以往,恐成祸患。”

他想起汉之董贤,唐初……许多前朝旧事。佞幸之祸,往往始于微末,盛于君主的孤独与纵容。

“狄公,是否需寻机进言?”陈延之问。

狄仁杰摇了摇头,神色疲惫而无奈:“眼下并非良机。陛下正倚重他们舒解心怀,此时进言,不但难以听入,反易被离间,谓老夫嫉妒、苛责。需待其行迹更为明朗,或陛下自己有所察觉之时……”他顿了顿,眼中锐光一闪,“不过,有些事,我们不能不做。延之,让你的人,盯紧些。尤其是他们与朝中哪些人有实质性往来,与武家子侄、东宫属官有无接触,还有钱财来去,务必查实。不争一时口舌,但需掌握实据。”

“学生明白。”陈延之颔首。他知道,狄公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也是在履行墨羽“暗处守护”的部分职责——监控可能危及朝局稳定的隐患。

上阳宫,清暑台。

夜已深,宴会的喧嚣仿佛被洛水隔断,传不到这里。武曌却并未安寝。她独自坐在临水的轩窗前,望着黑暗中洛水模糊的波光。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傍晚时便告假出宫,说是“新宅初成,需略作安置”。

她知道他们今夜设宴。甚至,那“奉宸苑”的题字,还是她亲笔所书。当时只觉得他们年轻喜事,想要个体面住处,便允了。如今隐约听闻那宅邸豪奢、宾客盈门,心中却泛起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也不愿深究的不适。

她需要他们。需要他们驱散这无边宫殿令人窒息的孤寂,需要他们鲜活的气息冲淡衰老与死亡的阴影,需要他们专注的仰慕与体贴来确认自己依然被需要、被敬畏。在他们面前,她可以暂时放下“圣神皇帝”的重担,只做一个被精心伺候、偶尔任性疲惫的老妇人。

可是……帝王的本能,又在深处悄然警醒。恩宠太过,是否便成了纵容?他们如今的目光,是否还如初入宫时那般纯粹?那些围绕他们迅速聚拢的热闹与奉承,底下又藏着多少算计?

“陛下,夜深了,该安歇了。”上官婉儿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为她披上一件外袍。

武曌回过神,揉了揉眉心,将那一丝疑虑压下。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五郎、六郎毕竟年轻,骤然显贵,有些张扬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他们忠心侍奉,不干预朝政大略,些许享用,又算得了什么?这天下都是她的,还不能让自己身边人过得舒坦些么?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在婉儿搀扶下起身,走向内殿。

只是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漆黑的夜空,没有星辰,只有厚重的、仿佛酝酿着暴雨的云层。一阵闷热的风从水面刮来,带着潮湿的气息,吹动了殿内的鲛绡帐幔,也吹得案头那盏长明灯,火光剧烈地摇晃了几下。

夏夜,依旧漫长而闷热。奉宸苑的笙歌或许通宵达旦,而上阳宫的寂静里,某种不安的种子,已然随着这湿热的晚风,悄无声息地埋入了土壤深处,只待时机,便要破土而出,蔓生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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