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公府?
林桑眉心没来由地一跳。
难道说……是徐鹤安受伤了?
燕照没心没肺,自然猜不出林桑心中所想,嘿嘿一笑,“并非故意隐瞒章太医,我就是怕你不愿来。”
林桑心中忐忑。
拎着药箱的手指微紧。
“燕统领既说你的朋友伤得很严重,就赶紧带路吧。”
“噢噢,对,这边请。”
林桑没想到,第一次迈过庆国公府的门槛,是跟在燕照身后。
门房小厮对燕照很熟悉。
迎上来热络的打个招呼,便由燕照自己往里进,既不通传也不带路。
看来燕照没少到庆国公府串门。
临风居。
徐鹤安端坐于院中石桌旁,攥着信纸的手背青筋鼓起。
沈永瞧出他情绪不对,轻声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
徐鹤安冷笑一声,“家父通敌的罪证!”
“什么!?”沈永惊讶道:“哪里来的什么罪证?”
“北狄青龙将军的几句莫须有的供词,加上一两场败仗,就将家父十年铁血,构化为阴谋诡计,实在是可恶至极!”
西陵对北狄青龙将军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这个人,可以说是徐闯的劲敌。
两人交手多年,谁都没讨得了好。
若非西陵物资丰厚,北狄恰逢几十年一遇的雪灾,再拖几年,这场仗谁胜谁输还真说不定。
打仗本就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所以徐闯赢了最后这场仗,也是天命所归。
可他们如今却说,青龙将军与徐闯联手,明赢暗败,私下已达成协议,要携手直逼西陵王宫。
此等言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啪——!!”
他将信纸重重拍在石桌上。
力气之大,震得茶盏窸窣作响。
沈永扶稳茶盏,取过徐鹤安手中的信,刚扫过两三行,脸色倏然大变。
“此等言论实在是可笑至极!”
“陛下绝不会听信他国人之言,反而转头猜疑咱们西陵的忠臣良将!”
徐鹤安幽深的眸底闪过一抹戾色,“冯尧这是在逼我。”
徐家若依他所言,愿意归附,这封信便不会呈于陛下面前。
若他不愿,这封信呈上,他们的生死就捏在昭帝手中。
全在于昭帝信或是不信。
看起来,冯尧更有把握,偏向于昭帝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对徐家下手。
头一次,他竟也生出像林桑那样,一刀一个杀人的念头。
燕照穿过回廊,远远就看到石桌旁两人。
唇角升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徐都督,太医我给您带来了呦!”
午后的阳光发白。
男子坐在尚未抽芽的枯树下,玄袍束身,墨发玉冠,不是徐鹤安还能是谁。
看到他安然无恙坐在那儿,林桑揪了一路的心终于缓缓落地。
她吁出一口气,朝燕照后脑勺狠狠剜了一眼。
这人真是!
多大年岁了,话都说不清楚。
徐鹤安侧眸望来时,恰巧看到林桑凉飕飕盯着燕照,一副想剁了他的表情。
“把信收好。”
沈永点头,收好信,燕照已经带着林桑走近前。
“见过徐大人,沈大人。”林桑微微欠身。
沈永看眼徐鹤安,问道:“章姑娘怎么到国公府来了?”
“他不是找人请太医吗?”燕照笑,“这应该是徐大人最希望请来的太医。”
“怎么样,这差事办得可还满意?”
燕照一脸求夸奖。
徐鹤安以沉默表示默认。
林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被徐鹤安逮个正着。
“是尤大,他伤得很重。”徐鹤安道:“你想法子救救他。”
既然答应来救人,林桑也不啰嗦,“带我过去吧。”
尤大的确伤得很重。
腹间中了两剑,后背还有鞭痕以及烙铁留下的印记。
林桑看到那些鞭痕,指尖不由得微微一颤。
徐鹤安靠在床边,淡淡睨了她一眼。
尤二两只眼睛哭成了桃核。
若不是世子在场,他定要抱住林桑的大腿,叩几个响头。
“林大夫,外面那些庸医,他们竟说我哥没救了!”尤二哭得涕泪纵横,“看在我们哥俩保护你一场的份上,你救救他吧......呜呜呜......”
林桑手握剪刀,将血衣一点点剪开,头也不抬道:“让他出去。”
徐鹤安摆摆手。
华阳和燕照一人抬脚,一人抬肩,将鬼哭狼嚎的尤二抬到院中。
关上门扉,依旧可以听到他哼哼唧唧的哭声。
“他们自小父母双亡,尤二是由兄长一手抚养长大。”徐鹤安解释道:“他难免情绪失控。”
“理解。”
林桑从药箱中取出银针,“但他这般吵闹,会影响我施针。”
所以只能请他出去。
顿了顿,她继续道:“徐大人也不必在这守着,我会尽力。”
林桑穿着藏青色的医官服制,小竖领恰好能遮住那些羞于见人的痕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