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
愣头青五哥道:“我受伤以后在后方医院养伤,跟照顾我的女护士好上了。她父亲是团长,看不上我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
“不是吧。”
高兴打断了愣头青五哥:“你立的可是一等战功,应该会保送军校然后提干。就算你身体不能接受高强度训练了,回部队也能干个参谋什么的,也算是大有前途。他一个小小的团长,连你都看不上?”
“你想得太简单了。”
愣头青五哥叹了口气,道:“就算我能上军校然后提干,想成长起来也需要好多年,不但给她家提供不了助力,还得借她父亲的力。”
“而她父亲一个快到任职年龄的团长,如果升不上去,就面临着转业回地方。因此她父亲需要的不是一个有潜力的女婿,而是能助他升半级或者一级的助力,跟上级手掌家儿子联姻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那他们是怎么炮制你的啊?”高老板问。
“当干部的就没好人,一个比一个阴险。”
愣头青五哥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她父亲派她大哥故意到病房激怒我,我没忍住跟她大哥动了手,然后把她哥打成了重伤。”
“你可以啊。”
高老板笑着调侃道:“受伤住院都能把大舅哥给废了。”
“这就是他们的阴险之处。”
愣头青五哥睚眦欲裂:“我下手挺有分寸的,可他们买通军区医院医生验了个重伤,把我关了禁闭,还威胁要把我送上军事罚庭。”
“为了救我,女护士只得答应家里嫁给军里一个手掌家傻儿子。”
“就这还不算完,我的战功也被安在军区手掌的儿子头上。”
“而我,则灰溜溜退伍回了老家,连个安置工作都没有混上。”
“你告他们去啊。”
高老板乐呵呵怂恿道:“军区不行,你就告到燕京。”
“告?”
愣头青五哥苦笑一声:“我敢告吗?他们手里拿着验伤证明和我的认罪书,随时都可以把我送进去。更别说他们手里有木仓有人,想灭我的口甚至全家,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鸡蛋跟人家金球碰什么?”
“咳咳咳……”
中年男人道:“你废话太多了啊,老五。接着说正事,汪厂长。”
“不是我们吓唬你。”
愣头青老七又说话了:“你是瓷器,我们是土坷垃烂石头。我们碎了也就碎了,你们这些贵人别说碰碎了,就是伤个毛皮都受不了。”
“钱,我可以给。”
仿佛被他们给吓唬住了,汪月明“妥协”道:“区区十万,对我来说也就是九牛之一毛。不过你们拿了钱得给我写保证书,保证往后不会再来骚扰我。你们要是缺钱了就来打我的土豪,我可受不了。”
“我们可以写保证书。”
中年男人拍板道:“不过这保证书不能白写,汪厂长你得给我们二十……不,三十个进厂名额。我们家的子侄成了您的手下,端了您的饭碗,肯定就不敢再随便闹事,不能砸自己饭碗不是?”
“可以。”
汪月明拍拍脑袋,道:“还有什么要求,就一起说出来吧。”
“还真有。”
中年男人见汪月明这么好说话,胆子也大了起来:“你们如意火腿肠厂的金箍棒现在可是紧俏货,谁能搞到你们的货谁就能发大财。”
“你想当我们厂的分销商?”
汪月明点点头,道:“算你还有点眼光,不过我们厂的分销商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得有一定的财力不说,还得有势力。”
生意不是好做的,有钱人不是好当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做生意挣大钱不容易,挣了大钱想守住更难。
“我们没钱也没势,但是汪厂长您有啊。”
中年男人那大黑脸笑得跟朵蔫了的老菊花似的:“您可以先把货赊给我们,等我们把货卖完,再给你们厂回款。”
“可笑。”
汪月明哼了一声,道:“拿着现金来我们厂提货的卡车都排成了长龙,甚至不少人还愿意交预付款,老子凭什么赊给你们?”
“再说,你们卷了老子的货一跑,老子上哪找你们去啊。”
“我们可以给你个人质。”中年男人从人群里拽出来一个长得还算标致的年轻女人,道:“这是我侄女,今年十八岁,高中毕业,您要是能相中她,可以把她收进您房里当个暖床丫鬟什么的。”
“再跟您说件事。”
中年男人指着人群里面一水的壮小伙道:“我们家的女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生儿子。整个家族在我侄女这一代总共生了二十多个儿子,带上她也就两个闺女。您收了她,肯定也能给您生儿子。”
“真能生儿子?”
汪月明一副被说服的表情:“你们等着,我现在就上去拿钱。”
不大会儿,汪月明左手拿着一捆四个老人头,右手拿着一张纸和一支钢笔还有一盒印泥:“钱可以给你们,但工作给不了三十个,最多能给你们十个。谁在保证书上签字,工作名额就给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