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溶洞里寂静无声,只有暗河哗哗流淌。鬼叔和艾拉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块稳定散发着微弱银芒的晶体碎片。
那股流入心间的感激和疲惫意念是如此清晰,绝非幻觉。
“小子……沈澈!真的是你?!”鬼叔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独眼死死盯着碎片,生怕这希望再次破碎。
碎片的光芒轻轻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紧接着,一股更加清晰、虽然依旧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的意念,再次传入两人脑海:
“鬼……叔……”
“艾……拉……”
“谢谢……守护……”
真的能交流了!鬼叔激动得拳头紧握,眼眶发热。艾拉也捂住了嘴,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奇。
“你怎么样?你现在算是个什么状态?这鬼地方是哪儿?”鬼叔连珠炮似的问道,他有太多问题。
碎片的银芒似乎因为连续“说话”而黯淡了一丝,传递来的意念也变得缓慢和吃力:
“意识……碎片……主体……沉眠……分散……”
“能量……核心……维系……”
“此地……节点……古老……网络……残存……”
“安全……暂时……”
信息虽然破碎,但鬼叔和艾拉大致明白了。沈澈的主体意识还在沉眠,分散在各处(可能还有其他碎片),现在苏醒的只是依附在这块碎片上的一缕分意识,依靠碎片本身和这个溶洞的能量节点才能维持存在和交流。这里是一个古老能量网络的残存节点,暂时安全。
“外面那些商会杂碎还在找我们,怎么彻底摆脱他们?怎么帮你……恢复?”鬼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碎片沉默了片刻,银芒微微摇曳,似乎在感知和思考。然后,一股带着指引意味的意念传来,同时指向了奔流的暗河下游方向:
“暗河……下游……通往……‘净化之泉’……”
“泉水……能量……纯净……可滋养……碎片……缓解……侵蚀……”
“但……路径……危险……有……守护……”
“收集……碎片……重组……核心……是……唯一……希望……”
信息量很大。暗河下游通往一个叫“净化之泉”的地方,那里的泉水能量可以滋养碎片,甚至可以缓解沈澈右臂(虽然现在只是意识映射)残留的侵蚀污染。但去的路上有危险,有未知的“守护”存在。而最终恢复的希望,在于收集所有分散的碎片,重组核心。
“净化之泉……守护……”鬼叔咀嚼着这些信息,眉头紧锁。前路依旧艰难,但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
“我……力量……有限……交流……不能……持久……”碎片的意念变得更加微弱,银芒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需要……沉睡……积蓄……”
“艾拉……是关键……她的……心灵……纯净……可做……桥梁……”
最后一道意念传来,碎片的光芒彻底收敛,恢复了那灰扑扑的样子,只是拿在手里,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证明里面的意识并未消失,只是再次陷入了沉睡。
溶洞里恢复了寂静。
鬼叔看着手中沉睡的碎片,又看了看旁边似懂非懂但眼神坚定的艾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有了方向,就有了希望。再难,也比之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强。
“丫头,你都听到了?”鬼叔看向艾拉。
艾拉用力点头,虽然很多词她不理解,但她明白核心意思:“我们要沿着河往下走,去找能帮到‘它’的泉水,对吗?”她指了指碎片。
“对。”鬼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伤腿,虽然还疼,但已经不影响行动。“路上有危险,你怕不怕?”
艾拉看了看手中仿佛在安睡的碎片,摇了摇头:“不怕。它在保护我们,我们也要帮助它。”
鬼叔咧嘴笑了笑,这丫头的纯善和勇气,确实难得。沈澈说她是关键,是桥梁,看来没错。
两人稍作休整,吃了点随身携带的干粮,喝了些干净的暗河水。鬼叔检查了武器和装备。高斯手枪能量剩余不多,匕首倒是依旧锋利。
“走吧,趁着那些杂碎还没找到这里。”鬼叔将碎片郑重地交还给艾拉,“你拿着,贴身放好。感觉有什么不对,或者它有什么‘话’想说,立刻告诉我。”
艾拉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放回原来那个小皮囊(已经修补过),紧紧系在腰间。
他们沿着暗河边缘,开始向下游进发。溶洞很大,暗河奔流不息,河岸崎岖难行,布满了湿滑的石头和巨大的钟乳石柱。光线来自顶部那些发光的石头,不算明亮,但足够视物。
走了大约小半天,溶洞前方出现了岔路。暗河主流继续向前,但旁边分出了一条较小的支流,流入一个更加狭窄、黑暗的通道,那里传来的能量气息似乎更加……古老和阴冷。
鬼叔停下脚步,看向艾拉腰间的皮囊。碎片没有任何反应。
“走哪边?”鬼叔问。他相信沈澈的指引,但具体路径需要自己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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