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句话当他没说。
车子终于驶到沈嘉欣公寓楼下。
靳屿洲停好车,侧头看着副驾驶上睡得毫无防备的女人,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沈嘉欣,到了。”他推了推她的肩膀。
“唔……别吵……”
沈嘉欣不耐烦地挥挥手,嘟囔着翻了个身,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靳屿洲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俯身试图把她抱出来。
就在靳屿洲小心翼翼将沈嘉欣打横抱起,用脚踢上车门时,怀里的沈嘉欣似乎被惊扰。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水雾朦胧的眼。
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着靳屿洲近在咫尺的侧脸。
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轮廓极其优越的下颌线,还有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的桃花眼……
唔,好帅的帅哥啊。
这嘴唇,看起来就很好亲的样子。
酒精彻底侵蚀了沈嘉欣的理智。
她仰着头,痴痴地看了几秒。
忽然咧嘴露出一个傻乎乎又带着点色气的笑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靳屿洲的脸颊。
“唔……小哥长得真不赖啊……”
她眼神迷离,伸出软绵绵的手臂就勾住了靳屿洲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廓。
“现在的男模质量……都这么高了吗……嗝……”
靳屿洲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他终于明白过来,这女人,把他当成她点的男模了。
他眼皮开始疯狂跳动:“……沈嘉欣。”
“你他妈看清楚,老子是谁?!”
“嘻嘻,别害羞嘛……”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嘉欣的手指已经不老实地滑过他滚动的喉结,滑进衬衫里。
“啧,这颜值……这身材……”
她醉眼迷离地评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比杂志上的还顶,姐姐我今晚要开荤了……”
“姐姐有钱,今晚点你了,好好陪姐姐……”
靳屿洲:“……”
“沈嘉欣!”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试图把她的爪子从自己脸上扒下来。
“哎呀,别装啦!都知道规矩的……”
沈嘉欣吃吃的笑,非但没松手,反而借力往前一凑,身体几乎完全贴进了他怀里。
仰起脸,红唇蹭到他因为震惊而微凉的下唇,笨拙又大胆地亲了一下。
“!!!”
靳屿洲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石化,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唇上那柔软温热的触感在脑子里疯狂炸开。
还带着酒香和她特有甜味。
沈嘉欣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很满意,眼神更加迷离,还想继续。
“卧槽!!!”
靳屿洲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将怀里馨香的身体推开。
力道没控制好,沈嘉欣软软地跌回座椅里,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歪头又睡了过去。
靳屿洲站在车门外,呼吸粗重,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脸颊,耳朵,甚至脖子都红透了。
他靳少活了二十多年,流连花丛,从来都是他游刃有余地撩拨别人,何曾被人……
还是他妈的是被沈嘉欣这个母老虎当成鸭子给强吻了。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靳屿洲抬手用力抹了一把嘴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那惊人的触感和温度。
“操。”
他语无伦次地低咒。
看着车里再次睡熟的罪魁祸首,只觉得一股邪火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悸动直冲头顶,烧得他理智全无。
这个夜晚,风流倜傥的靳少,彻底失眠了。
把人送到家,靳屿洲竟然没立刻离开,而是守在沈嘉欣公寓楼下,直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才走。
那一晚,他破天荒地没去任何夜场,回家后脑子里却总闪过她睡着的样子。
自那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靳屿洲还是会找茬,但频率低了,挑剔也显得更像没话找话。
但沈嘉欣依旧会怼他,丝毫不给他面子。
真正的催化剂,是社里新来的一个海归精英主编对沈嘉欣发起了猛烈追求。
天天送花、约饭、探讨文学,绅士又体贴。
靳屿洲异常不爽,开始变本加厉地“刁难”沈嘉欣。
不是临时增加不可能完成的工作量,就是在她和主编约会时连环夺命call叫她回来改方案。
当靳屿洲第N次“路过”沈嘉欣的工位,他终于忍无可忍:“沈编,麻烦你立刻、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沈嘉欣刚挂断海归主编约她晚上听音乐会的电话,心情正好,被靳屿洲这阎王叫魂般的语气弄得莫名其妙。
她没好气地推门进去:“靳总,又有什么指示?”
靳屿洲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一支万宝龙钢笔,桃花眼要笑不笑地睨着她。
语气酸得能腌黄瓜:“哟,沈大主编业务挺繁忙啊?”
“又是收花又是约会的,看来工作量还是不饱和,还有闲情逸致搞这些业余活动?”
沈嘉欣翻了个白眼:“靳总,现在是午休时间,我的私人时间安排,好像不需要向您汇报吧?”
“私人时间?”
靳屿洲把钢笔往桌上一丢,“作为你的老板,关心员工的身心健康是我的责任。”
“避免某些人因为业余活动过度劳累,影响本职工作。”
他随手抓起桌上一份沈嘉欣刚交上来的选题报告,开始鸡蛋里挑骨头,觉得这个专题烂大街,不新鲜。
沈嘉欣强压火气:“那靳总您觉得什么才新鲜?”
靳屿洲往后一靠,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比如……《如何识别并远离海归伪精英》、或者《警惕学术幌子下的情感骗局》?”
“我觉得这类选题,更有现实警示意义,沈编亲身经历丰富,写起来肯定得心应手,对吧?”
他故意用之前她气他的话激她。
沈嘉欣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拳头硬了:“靳屿洲,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
“我的私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靳屿洲坐直身体,倾身向前,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和蛮横,“你是我手下的编辑。”
“你眼光差,被人骗,丢的是我靳屿洲的脸!是我星锐出版社的脸!”
他越说越离谱:“万一你遇人不淑,情绪崩溃,影响工作状态,导致杂志销量下滑,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