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周淮序已经答应不再因为生病的事推开她，沈昭趁热打铁，很快联系苏执舟，想把周淮序的手术时间提上日程。
“周家大少爷，华泽总裁要做手术，自然是随时恭候。”
苏执舟今天的脸色格外难看，眼底乌黑，说话也带着一股子的阴阳怪气。
沈昭不免愣了下。
苏执舟看了眼周淮序，面色冷淡地继续说道：“只要你时间方便，我会尽快联系安排。”
虽然决定治疗，但家里那边，周淮序仍不打算让他们知道。
自然是想越低调越好。
工作上的事，也不打算耽搁太久。
周淮序正考虑着时间，感受到一阵气势汹汹的眼神警告，低眸对上沈昭视线：不许拖延！
“最迟一个月后。”
他最后说道。
苏执舟点头，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最终停留在周淮序那张淡漠疏离的脸上，想了想，还是说道：
“既然你们俩都把话说开了，有的真实情况我也不瞒着。”
“淮序有过两次头晕且严重影响到正常生活的行为，说明那东西已经压迫到神经，良性的概率微乎其微，要做好手术后续长期治疗的心理准备。”
“脑瘤的治疗过程，不管是对病人还是家属，都是意志力的考验。”
苏执舟看向沈昭，神色凝重。
“虽然难以接受，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不是没有最坏结果的可能。”
许是早听过类似的话，周淮序神色并未有太大波动，只淡淡嗯了一声。
倒是沈昭，她今天是头一次和周淮序一起面对这件事，听苏执舟这么一说，那股勇往直前的气魄顿时偃旗息鼓。
被周淮序牵住的手都在发抖。
从苏执舟诊室出来，周淮序低眼看着自家女朋友眼睫毛都在发颤，揉了揉她头发，笑道：
“鼓起勇气说什么也要和我一起面对的是你，现在害怕得发抖的也是你，怎么，想打退堂鼓了？”
“才没有。”
沈昭紧张地握紧他手，像是生怕松开，就会失去他。
她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我好像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比起周淮序这个实实在在的病人，她这位当家属的，在听见苏执舟那些话后，反而越发沮丧。
“除了让你看着我紧张难过，陪在你身边的我，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作用了。”
沈昭垂头丧气地说。
周淮序挑眉，“那再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她连忙抱住他，“才不要后悔。”
“嗯。”
他接住她，像把人揉进身体里面，紧紧的。
“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会再让你有这个机会。”
和周淮序离开医院，沈昭脑子里都是苏执舟那些提醒的话，搅得她心神不宁。
为转移注意力，她随口问道：“执舟哥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感觉他脸色好难看。”
“被无缘无故甩了三年，再见面对方不仅没有半点愧意，反而避他如洪水猛兽，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有上次赛车的前车之鉴，出于安全考虑，除非是上次徐林那种紧急情况，周淮序现在几乎不怎么亲自开车，今天也是陈元来接送的他们。
沈昭闻言一愣，“执舟哥该不会见到明熙了吧？”
周淮序偏头看她，“你认识明熙？”
沈昭这才坦白，上次去云港出差，龙腾那边想找她做关系的那位，就是明熙。
周淮序几乎是立刻皱起眉，不等沈昭再说什么，严肃冷厉地提醒道：“你别和明熙再有来往。”
沈昭下意识好奇，“为什么？”
“我说过，那个龙腾集团水很深，明熙如果真的在龙腾集团担任要职，且很受重用，那就不可能和执舟有以后。”
周淮序神色讳莫如深，且点到即止，并不打算多说任何。
商界水深是常事，沈昭理解到周淮序言下之意，心里顿时明白，明熙为龙腾集团办的那些事，恐怕已经不限于，在法律边缘试探。
她沉默下来。
和明熙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可对方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
那样潇洒自在的一个人，在提到苏执舟时，明亮眼底都是数不尽的留恋，却又干着不为人知见不得光的事，该说是天意弄人，还是命运残酷。
沈昭和周淮序默契地没有在苏执舟与明熙的话题上继续，开车的陈元却是突然变了下速度。
沈昭抬眼，从内视镜里注意到陈元欲言又止的表情，问：“圆圆，怎么了？”
陈元回视她目光。
眼里犹豫，似在暗示她：你确定要我现在说？
沈昭看出陈元顾虑，大方坦然地说：“你大着胆子说，我和你们周总现在情比金坚，没有任何秘密！”
陈元：“……”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陈元下意识看了眼周淮序脸色。
这一眼，有请示的意图，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自家老板赶紧收拾下沈昭这副得意嘴脸的小九九。
只不过，陈元这一厢情愿的算盘显然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