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魏征就尴尬的立在了那里。
随后慌忙摆手道:“不不不,不能撤。”
随后苦笑道:“殿下也别揶揄老臣了,老臣最爱吃醋芹了,由于太久没吃到了,导致今天它摆在面前,
老臣都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思考了!”
李承乾看到了如此窘迫的魏征,也是满足了一下小小的虚荣心,一不小心截胡了李二为数不多揶揄魏征的机会。
于是也不再拦着魏征,哈哈笑道:
“哎呀!先生为何不早点说,倒是学生的不是了,先生快快享用美事吧,享用完美事我们再聊。”
魏征如蒙大赦,坐下便化身饕餮,丝毫没有了往日秉持的礼仪,很快桌子上的醋芹就吃完了。
见到魏征盘子里的醋芹吃没了,后面抱着盆的来福赶紧上前,给补上了。
魏征也是毫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将眼前的醋芹给吃完了。
看着魏征吃饭的模样,李承乾还真有些饿了,也是快速的吃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将眼前的食物消灭殆尽。
酒足饭饱后,李承乾准备起身告辞。
就在这时,魏征家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魏征也是有些想不出来又是谁来了,平常门可罗雀的郑国公府,今天倒是访客不断。
于是遣老仆来福去看看。
不多时,来福拿来了一个拜帖过来道:
“老爷,是前几日拜访过您的那个举子,张柬之。”
李承乾微微一愣。
张柬之,他熟啊!
几十年后,他率领众人发动神龙政变,把那个中国唯一的那位女皇帝拉下马来的人。
狄仁杰公开夸奖他有宰相之才的男人!
想到这儿,他又不着急走了,一屁股又坐下了。
想看一下年轻时候的张柬之。
魏征看着刚刚还在起身告辞的太子,又坐下了,奇怪的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摆了摆手道:“先生不要顾及我,我倒是很好奇这个张柬之,投拜帖都投到您这里了,
谁人不知你刚正不阿,不会徇私舞弊的。”
魏征笑了笑道:“张柬之此子有些才华,但是过于年轻,为人处世还有些浮躁,不稳重,多多历练成长,将来或许也会是一代名臣。
罢了,既然殿下好奇,那么就见一见他吧。”
说着吩咐来福把人引领了进来。
跟在来福进来的是一个20左右的年轻人。
身上穿着没有一丝褶皱但有些洗的发白的儒生长袍,梳的整齐的发髻可能太过用力,将眼角带的有些上翘。
虽然面色有些发黄,但是眼睛里满是从容。
走到屋里,恭恭敬敬的给魏征施了一礼:
“小子,张柬之,见过魏公。
冒昧打扰,还望魏公见谅。”
魏征捋了捋胡须,嗯了一声,慢慢道:“我记得你,前几日你来过,上次你投的行卷,老夫曾说你的文章气浮于词,意胜于理!有些过于空谈了。”
张柬之恭敬的点了点头,一个九十度弯腰拱手道:
“是,学生回去后,仔细琢磨了魏公的话,此次学生重改了十数遍,请魏公斧正。”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卷的工工整整的纸卷。
他将纸卷呈上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魏征从容的接过纸卷,打开纸卷看了起来,忽的笑了起来道:“你这字比上次还长进了不少。”
说着看了起来,不多时看完了。
然后将手中的卷纸递给了李承乾。
李承乾接过纸卷看了起来。
这时,张柬之才看到坐在魏征对面的衣着锦袍贵公子打扮的李承乾。
张柬之心中微微一惊,世人皆知魏征不怎么与别人交流,所以家中基本没有访客。
没想到魏征看完行卷竟然把他的文章交给这个比他还年轻几岁的年轻人看。
顿时心中有了几分好奇,不禁猜测这个是哪个高官勋贵的子弟。
李承乾看完手中的纸卷在,忽然抬眼看向张柬之。
他眉峰微挑,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的行卷里说道,关内道赈灾,认为要减少收取关内道百姓的农税,那我问你,关内道现在灾情几何?”
张柬之一愣,他原本以为这个贵公子也就是看一下,没想到还真是提了建议,于是收敛心神道:
“据闻,因从冬日至今,还没有下雨,粮食可能大幅度减产......”
“可能?”李承乾话锋一转,目光也锐利起来“你说要减收农税,你可知,关内道大部分地区已经几乎颗粒无收?还有粮食可以交税?”
张柬之额角渗出细汗,他近几日埋头苦读,竟然忘了关注最近灾情的发展了!
“不过!”李承乾忽的笑了起来,“你能想到以工代赈这个方法也是很好的,还是很有见地的。”
魏征也是抚须大笑道:“小子,你这次的行卷比上次好多了,少了很多虚浮的东西,有了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很好,要记住,朝廷需要的是真正能干实事儿的官员,而不是夸夸奇谈舞文弄墨之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