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的穹顶永远悬浮着暖金色的光晕,光之塔矗立在星球核心地带,塔身流转的能量波纹如同凝固的星河。这一天,光之塔顶层的能量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银蓝色光芒,无数细碎的光粒在空中聚拢、旋转,最终凝结成一个小小的身影——银灰色的短发软软贴在脸颊两侧,额间镶嵌着一枚尚未完全觉醒的冰蓝色计时器,纤细的四肢裹着薄薄的光膜,如同易碎的水晶雕塑。
奥特之母赶到时,正看到那团银蓝色光芒渐渐消散,小小的婴儿蜷缩在能量核心的软垫上,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她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婴儿的皮肤,就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凉意,那不是光之国常见的温暖能量,而是带着一丝孤高与冷冽的特殊波动。“这是……光之能量直接幻化的生命?”奥特之母眼中闪过惊讶,她探查过无数新生的奥特战士,却从未见过这样纯粹又脆弱的存在——能量密度远超同龄者,甚至隐隐有超越顶尖战士的潜力,可肉身却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就在这时,赛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刚结束一场星际任务,铠甲上还沾着宇宙尘埃,脸上带着未散的冷峻。“这就是光之塔孕育的‘奇迹’?”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没有期待,没有欣喜,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
奥特之母转过身,轻声说:“赛文,她是光之国千万年来第一个由光之能量直接幻化的生命,天生就拥有强大的潜力,或许……”
“或许什么?”赛文打断她,脚步没有丝毫靠近,“一个连自身能量都无法掌控,肉身脆弱到随时可能消散的存在,能给光之国带来什么?”他的目光扫过婴儿额间的冰蓝色计时器,那颜色让他想起一些不愿回忆的过往——宇宙深处的黑暗寒流,以及那些因脆弱而逝去的战友。“我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这样一个‘易碎品’。”
奥特之母还想再说些什么,赛文已经转身离去,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交给福利院吧,那里有专门的人照看。”
奥特之母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又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的低气压,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哭闹,只是安静地蜷缩着,仿佛早已习惯了孤独。奥特之母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轻声叹息:“从今天起,你就叫赛罗吧,像星尘一样坚韧,像光一样明亮。”
赛罗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下,而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贴上了“遗弃”的标签。
福利院坐落在光之国的边缘地带,这里收留着那些失去亲人或被遗弃的奥特幼崽。当奥特之母将赛罗送过来时,福利院的负责人有些为难——这个孩子看起来实在太脆弱了,小小的身躯几乎没有重量,皮肤苍白得透明,稍微用力触碰就可能留下红痕。但碍于奥特之母的嘱托,负责人还是收下了她,将她安排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远离其他活泼好动的幼崽。
赛罗的童年,是在无边的寂静中度过的。
别的幼崽在院子里追逐打闹、释放着过剩的能量时,赛罗总是坐在房间的窗边,小小的身子陷在宽大的椅子里,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光之国历史典籍。她不喜欢吵闹,也不擅长和别人交流。第一次尝试走出房间时,她才三个月大,踉踉跄跄地走到院子里,想摸摸旁边幼崽手中的能量玩具,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离我远点!你这个冷冰冰的怪物!”那个比她高大一些的幼崽皱着眉头,语气充满厌恶,“你看你的皮肤,白得像幽灵,碰一下都觉得不舒服!”
赛罗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她的膝盖擦破了皮,淡蓝色的血液慢慢渗出来,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想站起来,却发现四肢发软,能量在体内紊乱地冲撞,让她头晕目眩。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肉身的脆弱,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他人的恶意。
从那以后,赛罗再也没有主动靠近过其他幼崽。
福利院的幼崽们渐渐形成了一个共识:那个叫赛罗的孩子是个异类。她不说话,不玩耍,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书;她的身体很弱,稍微碰一下就会受伤,却有着让人忌惮的眼神——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疏离,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欺负也随之而来。
有一次,几个调皮的幼崽趁负责人不注意,偷偷溜进赛罗的房间,把她放在桌上的书籍扔到地上,还用能量射线灼烧她的衣角。赛罗当时正沉浸在书中的知识里,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她想躲开,却因为身体反应迟缓,手臂被能量射线擦到,立刻出现了一道焦黑的伤口。
疼痛让她忍不住蜷缩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体内的能量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那一刻,那几个幼崽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而是一位顶尖的奥特战士。他们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赛罗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缓缓低下头,用小小的手捂住手臂上的伤口。淡蓝色的血液沾湿了她的掌心,那种脆弱感再次席卷而来。她知道自己很强,体内的能量如同沉睡的火山,只要愿意,就能轻易击退那些欺负她的人,但她不敢——她怕自己失控,怕那强大的能量会不小心伤害到别人,更怕自己脆弱的身体无法承受能量爆发带来的反噬。
从那天起,赛罗更加沉默了。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仿佛只有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才能暂时忘记孤独和痛苦。
她的学习能力远超常人。三个月大时,她已经能熟练阅读光之国的通用文字;五个月大时,她自学完了小学阶段的所有课程;八个月大时,她开始钻研高等数学和宇宙物理学,那些晦涩难懂的公式和理论,在她眼中如同简单的游戏。福利院的老师对此惊叹不已,却也只是远远地观察,没有人敢过多打扰这个特殊的孩子——她的冷漠和疏离,像一层厚厚的冰壳,让人望而却步。
一岁生日那天,赛罗收到了奥特之母的消息,说要给她安排一对一的教导。当奥特之母出现在福利院门口时,赛罗正坐在窗边看一本《宇宙能量学原理》,听到动静,她只是淡淡地抬了抬头,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
“赛罗,”奥特之母走到她身边,语气温和,“从今天起,我会负责你的学业,但我不会过多干涉你的学习节奏,你可以按照自己的速度前进。”
赛罗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对这位名义上的导师没有太多期待,也没有太多亲近感。在她的世界里,除了知识,没有什么是值得依赖的。
奥特之母果然如她所说,没有进行过多的教导。她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一些更高深的书籍和学习资料,偶尔会问几句学习进度,其余时间几乎完全放任赛罗自由发展。赛罗对此并不在意,她早已习惯了自学,那些书籍上的知识对她来说,就像沙漠中的甘泉,让她忍不住贪婪地汲取。
她的学习速度快得惊人。奥特之母送来的小学高年级课程资料,她只用了半个月就全部掌握;初中阶段的知识,她花了一个月就融会贯通;当她开始接触高中课程时,奥特之母送来的资料已经跟不上她的进度了。
“赛罗,你想直接跳级到六年级吗?”有一次,奥特之母来送资料时,看到她正在研读大学阶段的能量力学,忍不住问道。
赛罗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六年级?”她对光之国的教育体系并不了解,在她看来,知识是没有等级之分的,只有是否掌握的区别。
“是的,”奥特之母解释道,“按照光之国的教育制度,你现在的知识储备已经远超小学阶段,甚至达到了初中水平。如果跳级到六年级,或许能让你接触到更系统的课程安排。”
赛罗想了想,点了点头。她并不在意和谁一起学习,只要能学到更多知识,在哪里都一样。
就这样,一岁的赛罗正式跳级到了光之国的六年级。消息传开后,整个学校都轰动了——一个只有一岁的奥特幼崽,不仅跳级到了六年级,还要接受一对一的特殊教导,这在光之国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六年级的课程对赛罗来说毫无难度。别的学生还在为复杂的宇宙地理知识头疼时,她已经能精准绘制出银河系的星图;当同学们为能量操控的基础技巧反复练习时,她已经能熟练运用多种高阶能量招式(尽管因为身体限制,她很少在别人面前展示);就连最考验逻辑思维的奥特战术学,她也能轻易提出比教材更优的战术方案。
第一次月考,赛罗就以满分的成绩拿下了全年级第一,比第二名高出了整整三十分。试卷批改完后,所有老师都惊呆了——那些连六年级学生都觉得晦涩的题目,她不仅全部做对,还写出了多种解题思路,甚至指出了教材中的一处逻辑漏洞。
“这个赛罗,简直是个天才!”数学老师拿着试卷,语气中充满赞叹,“她的思维逻辑远超同龄人,甚至比一些成年奥特战士还要缜密。”
“可她太孤僻了,”班主任叹了口气,“上课从不发言,下课也总是一个人待着,从不和同学交流。而且她的身体实在太弱了,上次体育课稍微跑了几步,就差点晕倒。”
老师们的议论传到了赛罗耳中,她却毫不在意。对她来说,成绩和知识才是她唯一的铠甲,至于友谊和陪伴,那是她从未拥有过,也不敢奢望的东西。
奥特之母偶尔会来听她的课,看着她在课堂上从容不迫地解答老师提出的所有难题,看着她在面对同学们好奇或嫉妒的目光时依旧面无表情,心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担忧。她知道赛罗的潜力有多惊人,也知道这个孩子的内心有多孤独。有一次,她试图引导赛罗多和同学交流:“赛罗,你看同学们都很佩服你,或许你可以试着和他们做朋友?”
赛罗的目光落在窗外,轻声说:“不需要。”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在福利院的那段经历让她明白,靠近别人只会带来伤害,与其依赖他人,不如依靠自己。
奥特之母没有再勉强。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心门已经关上了,想要打开它,需要的不是说教,而是时间和真诚的陪伴。可她忙于光之国的医疗事务,根本没有太多时间陪伴赛罗,只能在物质上尽量满足她的需求,给她送来更多珍贵的书籍和能量补给。
赛罗的生活依旧简单而规律。每天早上,她会提前半小时来到教室,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看书;上课时分,她认真听讲,却从不参与课堂讨论;下课后,她会立刻离开教室,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学习;晚上,她会花两个小时进行基础的能量训练——不是为了提升实力,而是为了更好地掌控体内的能量,避免因能量紊乱而受伤。
她的身体依旧脆弱。一次体育课上,老师组织同学们进行能量接力赛,赛罗被强行拉入了队伍。轮到她接力时,她刚跑出去几步,就被旁边一个故意冲撞过来的同学撞到在地。尖锐的疼痛从膝盖传来,淡蓝色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地面,体内的能量也因为撞击开始紊乱,计时器的光芒变得忽明忽暗。
“你没事吧?”那个冲撞她的同学脸上带着一丝慌乱,他只是想捉弄一下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天才”,没想到她会这么脆弱。
赛罗没有回答,她咬着牙,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根本用不上力气。周围的同学围了过来,有人好奇,有人担忧,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看她,真的好弱啊,一碰就倒。”
“可是她学习那么好,武力值也很高吧?”
“再高又有什么用,身体这么脆,根本没办法上战场。”
那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赛罗的心里。她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她眼中的脆弱和屈辱。她知道自己的短板,也一直努力想要克服,可肉身的脆弱是天生的,无论她如何锻炼,都无法改变。
就在这时,奥特之母及时赶到。她立刻为赛罗治疗,柔和的能量涌入赛罗体内,缓解了她的疼痛,稳定了她紊乱的能量。“以后不要再参加这种剧烈运动了。”奥特之母轻声说,语气中带着心疼。
赛罗点了点头,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从那天起,她更加排斥和别人接触,甚至不再走出房间参加体育课,只是留在教室里看书。老师们虽然觉得不妥,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脆弱的身体,也只能默许。
尽管赛罗性格孤僻、身体脆弱,但她的才华和实力却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有一次,学校组织了一场跨年级的奥特战术模拟赛,六年级的队伍因为缺少核心队员而陷入困境。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赛罗主动提出参加——不是为了帮助谁,而是为了验证自己在战术方面的学习成果。
比赛中,赛罗坐在指挥位上,冷静地分析着战场局势,精准地下达各种指令。她的战术布置巧妙而大胆,避开了对方的优势,直击对方的弱点。尽管队友们一开始并不信任这个只有一岁的小不点,但在她的指挥下,他们一次次化险为夷,最终竟然击败了八年级的队伍,拿下了冠军。
比赛结束后,队友们围了过来,想要对她说声谢谢,可赛罗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运气好”,就转身离开了。看着她孤单的背影,队友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这个天才般的女孩,就像一颗遥远的星辰,耀眼却难以靠近。
赛罗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窗边,看着光之国的星空。额间的冰蓝色计时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她眼中的孤独。她知道自己很强大,在知识和武力方面,她远超同龄人,甚至很多成年奥特战士都比不上她。可这种强大,并没有给她带来快乐,反而让她更加孤独。
她想起赛文,那个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暖的父亲。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出生就被他抛弃,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脆弱?她也想起福利院那些欺负她的幼崽,想起学校里同学们好奇或疏远的目光,想起奥特之母那温和却疏离的态度。
一滴冰冷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书页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赶紧用手背擦掉眼泪,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她是天之骄子,是光之能量幻化的奇迹,可她也是一个易碎的“脆冰冰”,一个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的孤魂。
夜深了,光之国的光晕渐渐变得柔和。赛罗合上书本,蜷缩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在梦里,她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她拼命地奔跑,却始终找不到出口。就在她快要绝望时,一道温暖的光芒照亮了黑暗,她伸手想要触碰,光芒却突然消散,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黑暗中徘徊。
第二天早上,赛罗按时醒来,脸上已经没有了昨晚的脆弱,只剩下一如既往的冷漠和疏离。她洗漱完毕,拿起一本新的《宇宙高等能量学》,走到书桌前坐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苍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金边,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内心。
奥特之母送来的资料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每一本都蕴含着深奥的知识。赛罗翻开书页,沉浸在知识的世界里,暂时忘记了孤独和痛苦。她知道,只有不断学习,不断变强,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才能保护好自己脆弱的肉身,才能不被别人轻易抛弃。
光之国的时光缓慢而平静地流淌着,一岁的赛罗在六年级的课堂上继续着她的传奇。她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身体脆弱的天才,依旧是那个被孤立、被疏远的孤高之花。没有人知道,在她冰蓝色的眼睛深处,藏着怎样的痛苦和渴望;也没有人知道,这颗易碎的星尘,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会爆发出怎样耀眼的光芒,又将会经历怎样的风雨洗礼。
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光之国这片看似温暖的土地上,这个由光之能量幻化的孤女,正以自己的方式,顽强地生长着,如同寒冬中独自绽放的冰花,脆弱却坚韧,孤高而璀璨。而那些被隐藏在冷漠外表下的创伤和渴望,终将在时光的磨砺中,成为她生命中最深刻的印记,指引着她走向一条注定孤高却无比辉煌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