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议定,分头行事。
慕苍玄出关后的第一要务,便是亲自探查云澈的伤势。他深知这位曾引动元初界关注、身怀奇异道韵的源初帝君,对联盟当下及未来的意义何其重大。
疗伤静室外,阵法重重,戒备森严。苏沐与灵溪早已在此等候,见慕苍玄亲至,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慕苍玄摆手,目光已透过静室门户,落在其中静卧的身影上。即便隔着阵法与距离,他也能感受到云澈体内那股微弱却奇特的平衡,以及其下隐藏的、令人触目惊心的道基裂痕与神魂创伤。
“圣君,帝君体内之平衡,乃混沌之心碎片与归墟道种自发形成,极其脆弱……”苏沐欲要详细介绍。
慕苍玄微微颔首,打断了苏沐:“情况我已大致知晓。鹿角尊主提及‘太初源气’与‘归墟息壤’或可治本,然远水难解近渴。你等发现其平衡具‘共鸣引导’之能,此路或可先行。”
他缓步走入静室,玄黄天帝刃并未跟随入内,只在他身后虚空中隐现轮廓,散发出镇压四极八荒的恢弘道韵,悄然稳固着周遭一切能量与法则波动,为接下来的探查创造最稳定的环境。
慕苍玄来到云澈榻前,并未立刻动手。他双眸微闭,磅礴却不带丝毫侵略性的神念如同最柔和的光,缓缓将云澈笼罩。他没有试图侵入那脆弱的平衡内部,而是从最外围开始,仔细感知着那混沌归墟循环与外界环境的每一丝交互。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精妙,却也凶险。”他低语道,“混沌包容万物,归墟化尽万法,二者相合,本应冲突湮灭,却在他体内因伤势与碎片、道种之故,达成如此脆弱的共生。此平衡如同走在万丈深渊上的细丝,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伸出手掌,掌心之上,一缕精纯无比、厚重如大地、尊贵如皇天的玄黄本源之气缓缓浮现。这并非攻击,亦非疗伤,而是慕苍玄自身道果的显化,蕴含着最中正平和、滋养万物、稳固根基的无上道韵。
“我之玄黄气,源于天地初开,厚重载物,可滋养神魂,稳固道基,对‘混沌’之包容或有微弱补益,对‘归墟’之寂灭亦有沉淀之效。”慕苍玄对苏沐二人解释道,“我以此气,尝试与那平衡外围进行最温和的‘接触’与‘引导’,看能否在不打破平衡的前提下,为其注入一丝稳固之力,并尝试激发其‘共鸣’,看对何种性质的外物反应最为显着。”
这是极其精细且冒险的操作。玄黄气虽温和,但层次极高,稍有不慎,就可能像巨石投入脆弱的蛛网。
慕苍玄全神贯注,控制着那一缕玄黄气,如同最灵巧的绣花针,缓缓靠近云澈体表那层微不可察的、由平衡循环自然形成的能量场边缘。
接触的刹那,云澈胸口的混沌之心碎片与神魂中的归墟道种,同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那脆弱的平衡循环,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极其微小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玄黄气并未被排斥,也未引发剧烈冲突,而是被那涟漪极其缓慢地、一丝丝地“吸纳”了进去!就如同干涸的土地,吸收着极其微量的甘霖。
更让苏沐和灵溪惊喜的是,在玄黄气被吸纳的过程中,云澈体内那平衡循环的流转速度,似乎加快了微不足道的一丝!虽然这点加速对于修复严重的道基之伤来说杯水车薪,但这证明了外力确实可以在不破坏平衡的前提下,产生正向的催化作用!
“有效!”灵溪低呼,眼中泛起希望的光。
慕苍玄并未放松,持续控制着玄黄气的输入,同时仔细感应着平衡循环的变化,尤其是其对玄黄气中不同特质(厚重、滋养、稳固、皇道气韵等)的“偏好”。
片刻后,他缓缓收回了玄黄气,额角已见微汗。这等精细操控,即便对他而言,也消耗不小。
“如何?圣君?”苏沐急切问道。
慕苍玄沉吟道:“玄黄气确能被其缓慢吸纳,并产生微弱催化,说明此路可行。然,我之气终究并非纯粹的‘混沌’或‘归墟’,更偏向‘稳固’与‘滋养’。那平衡对其‘共鸣’并不强烈,吸纳速度缓慢,催化效果亦有限。”
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云澈的身躯,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据我感知,那平衡对‘混沌’侧的包容与衍生特性,对‘归墟’侧的净化与沉淀特性,反应应当更为敏锐。尤其是……当外界能量同时具备这两种看似矛盾、却又在其体内达成统一的性质时,‘共鸣’可能会更强。”
“您的意思是……”苏沐若有所思。
“寻找同时蕴含‘混沌生机’与‘归墟寂意’的奇物,或者,将‘混沌源晶’与‘归墟尘晶’这类单一属性的宝物,以某种特殊方式结合、调和,模拟出近似他体内平衡的复合能量,或许能产生更强的引导与修复效果。”慕苍玄给出了更具体的指引,“当然,‘太初源气’与‘归墟息壤’若真能寻得,自是最好。然在此之前,此等‘复合共鸣物’,或可作为过渡与加速之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