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的符文偶尔闪烁微光。空气中有尘土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
铁牛走在前面，重剑横在身前，肌肉紧绷。范不繁紧随其后，拙锋握在手中，凡尘真意在体内缓缓流转。
“这地方邪门。”铁牛压低声音，“墙上的符文我从来没见过。”
范不繁点头。这些符文确实古怪，既不像正道宗门的阵法，也不像噬灵教的邪术，反而透着一股更古老的气息。
他想起刚才大厅里看到的幻象，那个被黑色锁链束缚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紧。
通道突然震动起来。墙壁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发出刺目的光芒。地面开始摇晃，碎石从头顶落下。
“小心！”铁牛大喝一声，转身将范不繁护在身后。重剑嗡鸣，土黄色的剑罡形成一道屏障，挡开落下的碎石。
范不繁凡尘真意全力运转，感知着四周的灵气变化。
震动越来越剧烈，符文的光芒连成一片，在通道中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这个图案让他感到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些符文在吸收我们的灵力。”范不繁突然发现体内的灵力正在缓慢流失。虽然速度不快，但持续下去会很危险。
铁牛也感觉到了。他低吼一声，体修的力量爆发，剑罡更加凝实。“得快点通过这里。”
两人加快脚步，在震动的通道中艰难前行。符文的光芒越来越亮，吸收灵力的速度也在加快。
范不繁注意到，凡尘真意似乎能一定程度上抵抗这种吸收，但铁牛的情况就不太妙了。
“跟紧我。”范不繁移动到铁牛身前，凡尘真意展开，形成一个保护区域。铁牛顿时感觉压力减轻不少。
“你这凡尘真意真是好东西。”铁牛咧嘴一笑，但随即又绷紧脸，“前面有光。”
通道尽头，一扇巨大的石门正在缓缓打开。门缝中透出耀眼的光芒，让人看不清门后的景象。
随着石门的开启，通道的震动逐渐停止，符文也重新黯淡下去。
范不繁握紧拙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门后的光芒中，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婉？”铁牛惊讶地叫道。
光芒中的人影确实像极了江婉。她站在门后，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嘴角带着熟悉的微笑。但范不繁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江婉”的气息很陌生。虽然外表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真正的江婉气息温和中带着坚韧，而这个“江婉”却透着一股冰冷和疏离。
“不繁，你来了。”门后的“江婉”开口，声音甜美却缺乏温度，“我等你很久了。”
铁牛想要上前，被范不繁伸手拦住。“别过去，那不是江婉。”
“江婉”轻笑一声：“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
范不凡眼神锐利：“你模仿得很像，但终究不是她。江婉从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哦？”“江婉”歪着头，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那你觉得，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你真的了解我吗？”
这句话让范不繁心中一凛。和刚才的幻象如出一辙的说辞，都在暗示他对江婉的了解不够。
铁牛忍不住开口：“范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一个假江婉？”
范不繁没有回答，而是向前一步，拙锋指向门后的身影：“不管你是谁，最好现出真面目。”
“江婉”的表情突然变得哀伤：“我只是想见见你，告诉你一些真相。关于我的真相，关于这些噬灵印记的真相。”
她抬起手，手腕上浮现出黑色的印记。那些印记和幻象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范不繁的心沉了下去。这些印记看起来如此真实，完全不像是幻术。难道江婉真的和噬灵教有关联？
“你看，”“江婉”轻声说，“这就是真实的我。从我们相识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隐瞒这个秘密。现在你明白了吗？为什么我总能提前察觉噬灵教的动向，为什么我对他们的手段如此了解。”
范不繁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他想起与江婉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些她及时预警的危险，那些她对噬灵教的深刻了解。
以前他只当是她聪明细心，现在想来确实可疑。
“范兄弟，别听她胡说！”铁牛急切地说，“这肯定是噬灵教的诡计，想要动摇你的道心！”
“江婉”笑了，笑声中带着苦涩：“铁牛说得对，这确实是噬灵教的把戏。但不同的是，我现在说的都是实话。这些印记是真的，我的身世也是真的。”
她向前走了一步，光芒随之移动。“我出生在噬灵教，从小就被打上这些印记。后来我逃了出来，遇到了你。但我永远无法摆脱这些印记的影响，它们是我的一部分。”
范不繁沉默不语。他在判断这些话的真假。
如果是真的，那江婉确实一直在隐瞒重要的过去。如果是假的，那这个幻象未免太过逼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