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清辞坐在镜前,云袖正为她梳妆,手中的象牙梳在如瀑青丝间轻轻滑过。
“王妃今日气色真好。”云袖笑着将一支碧玉簪插入发髻,“比从前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沈清辞望着镜中的自己,唇角微扬。重生以来,她第一次在眼底看到了真正的安宁。昨夜与夜君离的那番交心,仿佛卸下了她心头最后一道枷锁。
“王爷呢?”她轻声问。
“一早便去书房议事去了。”云袖答道,“说是江南又来了消息。”
沈清辞起身,一袭水蓝色长裙曳地,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她推开窗,秋日的风带着桂花香扑面而来。从寝殿向外望去,整个王府尽收眼底,远处街市的喧嚣隐约可闻,却不再是前世记忆中那种压抑沉闷的氛围。
“备车,我要去街市上走走。”
长安街上人流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沈清辞的马车在街口停下,她带着云袖步行而入。两侧商铺林立,新开的书肆前挤满了读书人,布庄里各色绫罗绸缎琳琅满目,最引人注目的是几家新设的盐铺,门前排着长队,价格牌上明码标价,比从前便宜了近半。
“这位娘子,来尝尝新到的蜜饯?”一个老妇人热情地招呼着,手中的托盘里盛着各色果脯。
沈清辞停下脚步,拈起一枚梅干:“老人家生意可好?”
“好着呢!”老妇人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自从盐价降了,咱们这些小本生意也能多进些货了。这不,前几日刚盘下隔壁的铺面,打算再开个干货铺子。”
正说着,一群孩童笑着从她们身边跑过,手中举着新买的糖人,朝着新开的义塾方向去了。
“那是...”沈清辞目光追随而去。
“是王妃提议设立的义塾。”云袖在一旁低声道,“如今京城已有五所,穷苦人家的孩子都能免费入学。”
沈清辞微微颔首,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前世她困于后宅,从未真正见过民间疾苦,更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为百姓做这些实事。
“去义塾看看。”
义塾设在城西一处清静的院落里,朗朗读书声从里面传来。沈清辞站在窗外,看着里面坐得笔直的孩童,他们眼中闪烁的求知光芒让她心头一动。
“王妃?”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清辞转身,见周谨言带着几个官员站在不远处,手中还捧着几卷文书。
“周大人这是?”
“来视察义塾扩建的事。”周谨言笑道,“陛下看了王妃关于推广官学的奏折,十分赞同,命下官尽快在京城再增设十所义塾。”
他们边走边谈,穿过一条小巷,眼前豁然开朗。这里原本是京城最破败的城西区,如今却焕然一新。新建的民居整齐排列,街道干净整洁,几处工地上工匠们正在忙碌。
“这里...”沈清辞有些惊讶。
“是王爷的主意。”周谨言解释道,“将城西的贫民区重新规划,建了这些廉租房,租金只有市价的三成。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总算有了安身之所。”
正说着,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走过来,朝着他们就要下跪:“多谢大人,多谢王妃!小老儿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沈清辞连忙扶住他:“老人家快请起。”
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她心中感慨万千。这些改变,在前世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回到王府时已是午后,夜君离正在书房等她。
“去看过了?”他放下手中的公文,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气色比前几日好多了。”
沈清辞在他对面坐下,自己斟了杯茶:“京城的变化,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这才只是开始。”夜君离将一封信推到她面前,“江南来的消息,官盐直销点运行顺利,盐价已经稳定。那几个带头罢市的大盐商,如今都求着要按新盐法经营。”
沈清辞展开信细看,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靖王那边可有动静?”
“他?”夜君离冷笑一声,“损失了盐业这条财路,他正忙着填补亏空。不过...”
“不过什么?”
夜君离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宫墙:“太后前日召他入宫,密谈了两个时辰。”
沈清辞眸光一凝:“看来他们还不死心。”
“无妨。”夜君离转身,逆光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如今朝堂上下都看到了新政的成效,他们再想兴风作浪,也没那么容易。”
晚膳后,两人在花园中散步。月色如水,洒在已经凋零大半的菊圃上。几个丫鬟正在廊下挂灯笼,为即将到来的重阳节做准备。
“听说你今日去了义塾?”夜君离忽然问。
沈清辞点头:“那些孩子...让我想起了前世的遗憾。”
若不是重生,她永远不会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读书明理,也可以为这天下做些什么。
夜君离停下脚步,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深邃:“这一世,我会让你看到不一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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