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沈清辞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靖王府别院后巷。她掀开车帘一角,观察着这座看似寻常的宅院。院墙比寻常宅邸高出半丈,墙角还特意种了带刺的蔷薇,显然是防人窥探。
“小姐,都安排妥当了。”墨影低声道,“四海商会的人已经进去两刻钟,按计划,他们会在交易进行到一半时发出信号。”
沈清辞微微颔首,目光仍紧锁着别院侧门。那里有两个护卫把守,看似随意站立,实则站位刁钻,将整条巷子的动静尽收眼底。
“夜君离的人到了吗?”
“到了,就埋伏在对面茶楼。”墨影递过一枚小巧的铜镜,“这是王爷让交给小姐的,必要时可以反射阳光为号。”
沈清辞接过铜镜,指尖触到镜面冰凉的质感,心下稍安。与夜君离的合作越发默契,他总能提前想到她需要的协助。
就在这时,侧门忽然打开,一个身着商贾服饰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正是四海商会的陈明远。他看似随意地整理衣袖,实则用右手在左臂上轻轻拍了三下——这是事先约定的暗号,表示交易正在进行。
沈清辞会意,对墨影使了个眼色。墨影立即悄无声息地潜出马车,如同一道影子般消失在巷口。
约莫一炷香后,别院内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沈清辞握紧袖中的铜镜,知道时机已到。
“走水啦!走水啦!”院内突然响起呼喊声,紧接着浓烟滚滚而起。
这是夜君离安排的另一重保险——制造混乱,便于取证。
沈清辞趁机下了马车,混在闻声赶来围观的人群中。她今日特意换了身寻常布衣,发髻也梳得简单,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混乱中,她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从别院侧门匆匆而出,为首的正是靖王府的长史。那人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木匣,神色慌张。
沈清辞眸光一凛。那木匣的大小,正好可以装下她一直在找的那封密信。
她不动声色地跟上,同时用铜镜对着茶楼方向快速闪了三下。
长史一行人显然早有准备,迅速拐进一条小巷,那里早有马车等候。就在长史即将登上马车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墙头跃下,正是墨影。
“什么人!”长史厉喝,同时将木匣往身后藏。
墨影不语,出手如电,直取木匣。随行的护卫立即拔刀相向,巷子里顿时刀光剑影。
沈清辞躲在巷口观察,心中计算着时间。夜君离的禁军应该快到了...
就在此时,另一队人马突然从巷子另一端冲入,为首之人让沈清辞瞳孔微缩——竟是李文渊的心腹副将!
这人不是应该在大牢里吗?
电光火石间,沈清辞明白了。李文渊虽然落网,但他经营多年的势力网还在,萧煜这是要趁机灭口,同时夺回证据。
两方人马在狭窄的巷子里厮杀起来,墨影趁机夺过木匣,却被团团围住。
沈清辞不再犹豫,从袖中取出一枚信号弹拉响。红色的烟火在空中炸开,这是给夜君离的紧急求援信号。
几乎同时,禁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夜君离一马当先,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全部拿下!”他冷声下令,目光扫过巷中混乱的场面,最终落在沈清辞身上,微微颔首。
混战很快平息,两方人马都被制住。长史面如死灰,李文渊的副将却突然咬破口中毒囊,当场毙命。
夜君离下马走到沈清辞身边:“受伤没有?”
“无碍。”沈清辞摇头,目光落在墨影手中的木匣上,“重要的是这个。”
回到摄政王府,夜君离屏退左右,亲自检查木匣。匣子上有精巧的机关锁,他取出一套特制的工具,小心开启。
“等等。”沈清辞忽然按住他的手,“匣子边缘有细丝,可能是毒针机关。”
夜君离仔细察看,果然在匣缝处发现几乎看不见的银丝。他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你连这个都懂?”
沈清辞淡淡一笑,没有解释。前世萧煜就喜欢在各种机密物品上设置暗器,她吃过亏,自然格外留心。
小心解除机关后,匣盖应声而开。里面除了一些往来账目,果然有一封火漆密封的信件。
夜君离拆开信,快速浏览后,脸色逐渐凝重:“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沈清辞接过信纸,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心口一阵刺痛。这确实是萧煜的亲笔,信中不仅承诺向北戎提供生铁和药材,还同意割让边境三城,以换取北戎支持他夺位。
“有了这个,足以定他叛国之罪。”夜君离沉声道。
沈清辞却摇头:“还不够。萧煜完全可以推脱说这是伪造的,我们需要更多佐证。”
她指向信中提到的一个地名:“这里说的‘黑水寨’,王爷可知道是什么地方?”
夜君离凝神细看:“边境的一个废弃寨子,据说现在盘踞着一伙土匪。”
“不是土匪。”沈清辞语气肯定,“那是萧煜私养死士的地方。前世...我偶然听他说起过,那里藏着他与北戎往来的所有原始凭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