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宋月影和王茜茜把宋如梦的骂声听在耳里。
宋月影神色平静，淡然自若。
王茜茜却恰恰相反，她一脸义愤填膺，“这个宋如梦一点都不讲道理，真是太过分了，她好意思这样骂你。”
“明明她自己才是那个白眼狼，狼心狗肺。”
“你都说她不讲道理了，还这么生气做什么？”宋月影好笑瞥王茜茜一眼。
“我这不是替老师你抱不平嘛，你以前对她多好啊！全村的人都说……”察觉自己说漏嘴，王茜茜赶忙闭上嘴巴。
村里人对宋老师的评价不怎么好听，她不该提起的。
“所以，我现在不再对她好了。”宋月影好似没发现王茜茜的动作，边走边说：“她一时间不适应这样的转变。”
“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她不适应这样的转变，也不能骂你啊！”王茜茜说：“依我看，宋如梦就是有病，且病的不轻。”
宋老师对宋如梦的好，她第一天来村里就听知青所的老知青们说过了。当时，老知青们是当乐子和她这个新知青说的。
大家都说，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如宋如梦那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嗯，她的确有病。”宋月影轻声附和。
王茜茜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只能呵呵傻笑。心里想的却是，宋老师的心真大。
两人朝着隔壁走去。
院子里。
宋如梦走到堂屋门口，看到原本坐在长板凳上的宋大伯此刻倒在地上。他双手拍着心口的位置，看起来很痛苦。
“爸，你怎了？”宋如梦冲过去扶宋大伯坐起来，焦急的问：“爸，你这是怎么了？”
宋大伯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一只手紧抓住宋如梦手臂。另一只手指着桌子上放的搪瓷水杯，又指指自己的喉咙。
“爸，你……”宋如梦刚想问他是什么意思，看着宋大伯青紫色的脸。
他这个样子像是……吃东西太着急，被什么噎住了。
宋如梦的目光看向桌子上放着的鸡蛋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放开扶着宋大伯的手，起身时发现自己的手臂还被紧抓住。宋如梦说：“爸，你这样紧紧抓着我的手，我没法给你拿水。”
她的话一出口，宋大伯立刻收回手。
宋如梦起身走到四方桌边，拿起搪瓷杯，幸好杯子里还有大半杯水。
她拿着搪瓷杯回来，刚蹲下手里的搪瓷杯就被宋大伯抢过去。
双手捧着搪瓷杯，宋大伯像沙漠里饥渴许久的旅人。急切的喝了一大口水咽下，堵在他喉咙里的鸡蛋糕被水冲走。
他不放心，还是大口大口的猛喝水，直到大半杯水灌下，宋大伯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爸，你感觉怎么样？”宋如梦一脸担忧的问道。
“好了，没事了。”宋大伯此刻的心中，满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就好，那就好。”宋如梦拍拍自己心口，脸上流露出松了口气神色，“爸，坐在地上难受，我扶你起来吧。”
“好。”宋大伯伸出手，宋如梦扶着他站起来，“你慢一点，小心一点啊！千万不要碰到小腿上的伤。”
女儿的叮嘱，让宋大伯很欣慰，小腿上的疼痛他也咬牙忍住了。
在宋如梦的搀扶下，走到四方桌边坐下，宋大伯因为忍痛，忍的满头大汗。
一坐下，他就把受伤的那条腿放在长板凳上，挽起裤脚查看小腿上的伤。之前被鸡蛋糕噎住时，他挣扎着从板凳上摔地上。
呼吸不畅，他没顾上小腿上的伤，现在痛的不行。
随着裤脚被挽起来，被血染红的纱布映入父女俩的视线中，血腥味儿愈发刺鼻。
宋大伯脸色扭曲了一瞬。
宋如梦看着那染血的纱布，鼻间充斥着血腥味儿。一个没忍住差点呕吐出来，她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看到血你就难受，果然不是合适学医。”宋大伯嫌弃的看她一眼，脑子里浮现出田里，王茜茜白着一张脸给他缝针的样子。
他现在也能理解宋月影为什么愿意教王茜茜，也不教宋如梦的原因了。
被自己亲爹嫌弃，宋如梦已经习惯了，但心里还是不好受。反驳说：“我哪里不适合学医了？怎么不适合学医？”
“这样的场面我只是接触的少，接触的多了，习惯了，我就不会再难受。”
“难道你以为，宋月影一开始就不难受吗？”
“你从小就和宋月影比，事事要比宋月影厉害。”宋大伯一脸不屑的说：“可到头来呢？你还是不如她。”
“她嫁去了京市，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生出来的娃也会是城里人。你呢？到现在还没人要。”
自己老爹说的是事实，宋如梦反驳不了。她僵硬的转移话题，“爸，你腿上的伤又流血了，不管不行的。”
“我现在就去隔壁找宋月影来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你要是肯听我的话，早早的跟着宋月影学习医术，我的伤还需要宋月影来看。”宋大伯翻了个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