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昊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和香气，皮肤白皙透亮，因为在家而毫无防备的神情，配上那件松垮浴袍也掩不住的优越身材。
在门口暖黄的灯光下，简直像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松松软软甜甜蜜蜜小蛋糕。
陈行知：感谢老天爷的馈赠。
陈行知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张天昊了。
感到得几乎落泪。
“怎么是你？”张天昊的语气算不上好，他侧身想让出空间，“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打发走这个不速之客，回去继续他的刷视频大业。
怎么一个两个阴魂不散？
陈行知怎么这样啊。
还不如谢砚辞会看脸色呢。
陈行知却以为这份冷淡是顾忌谢砚辞。
反而像是怕被拒绝般，急切地向前一步，踏进了门内，带着讨好和急切：
“天昊，你别赶我走…我知道，我知道你怕他看见。”
他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卑微的祈求，“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谢砚辞去的那个超市，今晚酬宾活动人特别多。
我还让人故意制造了点小混乱，他至少三个小时内绝对回不来。”
“就一会儿，天昊，就让我陪陪你，好不好？你看，我穿成这样来找你。
我只是，太想见你了，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别再推开我…”
他想触碰张天昊，却又不敢太过放肆。
那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张天昊看着他这副深情款款、自我感动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头痛。
他现在对谈情说爱、旧情复燃没有半分兴趣，满脑子只有他没刷完的短视频和银行还的债。
甚至他都有点后悔牵扯到了这个前男友。
陈行知那点工资还不够华锐负债的零头呢。
他现在要陈行知做什么。
跟这种想做的人讲“我要刷视频”，他肯定听不懂。
然后，在陈行知以为他要默认或者半推半就时，张天昊伸出手。
不是迎接他的拥抱，而是一把抓过玄关柜上的那个快递箱，抱在怀里。
紧接着，在陈行知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张天昊用空着的那只手，毫不犹豫地、用力地将陈行知往门外一推。
陈行知被推得踉跄了一下，退到了门外。
“砰！！！”
一声巨响，厚重的防盗门在他面前被毫不留情地甩上。
陈行知：“……？”
他…他就这么被…扫地出门了？
门内，张天昊终于感觉世界再次清净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箱子，撇撇嘴，随手扔在了一边。
他才懒得拆箱子。
这种杂活让谢砚辞做就好。
说不定谢砚辞又会像之前一样。
找到淘bao，自己的账号。
看看他又买了什么东西。
他现在，只想当一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刷短视频的废物股东。
张天昊把自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浴袍松散。
一个搞笑的宠物视频刚播完，到下一个。
画面色调突然变得灰暗，背景音乐低沉而煽情：
“……三百八十万，听起来不多，对吧？可对我们这种普通家庭来说，就是天文数字，我爸当年为了创业，把房子抵押了，现在公司倒闭，银行天天催债，我妈愁得头发都白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视频里，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生红着眼眶，展示着厚厚的催款单和父母憔悴的照片。
评论区一片唏嘘，充满了“抱抱”、“加油”。
当然还有劝下海的。
心里头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焦虑和不得劲，又咕嘟咕嘟地冒了上来。
他烦躁地退出短视频APP，将手机扔到一边。
不行，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刷视频了。
打开了那台他下班时发誓今晚绝不再碰的笔记本电脑。
他点开云盘，调出最近几个月他经手的所有项目文件、报表、会议纪要……
一项一项仔细核对。
他之前…到底是怎么有那么多时间的。
时间管理大师吗？
白天应付沈家兄弟，晚上回家应付谢砚辞，还能出去猎艳……
张天昊看着电脑屏幕上，某个他之前因为前一晚玩得太嗨而草草批复、导致后续出了个小纰漏的项目文件，沁出了冷汗。
他怎么…怎么就那么堕落呢。
他把大把大把宝贵的时间、精力，都浪费在了这些毫无意义、只会掏空身体和钱包的声色犬马上。
如果他之前能把和沈霆骁在办公室胡闹的时间，用来仔细研究行业报告；
如果把应付沈淮安纠缠的精力，用来优化项目。
如果把晚上和谢砚辞厮磨、或者去酒吧猎艳的夜晚，用来学习财务管理、了解集团真正的运营模式…
那他现在，是不是会对华锐的了解更深？
是不是能更早发现潜在的风险和机遇？
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着几百亿的负债数字，感到如此的心虚和焦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