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有一只、或一双皮鞋,张知丛不会在意,但总共三双,除了有些返潮发软,皆没有坏。
围着杂草走了一圈,又发现七八只解放鞋,他压下疑惑,继续清理杂草。
这些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偷钱?还是抓人?
穿解放鞋的,可能是来偷钱!
但穿皮鞋的,看不上那点钱。
次日一早,他便去了派出所。
那个昏迷的人,也该醒了吧?
人确实醒了,也交代了不少,他们替一个叫娟子的女人绑张翠花,绑架原因,说是拿钱。
民警根据他提供的地址找过去时,早已人去楼空。
这头没结果,赵德中却吐出几万块钱,至于其他钱,无论怎么审,只说花了,民警也去过那些店,赵德中确实有消费,但具体多少没个准数。
跟受害人被骗的钱比起来,这几万哪够赔呀?
事情又僵持到这。
临走时,张知丛还是将后墙出现的皮鞋道了出来,年前二姐给他买了双,足足叨了十几天,说她花了一个月工资。
三双价值昂贵的皮鞋,凭空出现,很难叫人不怀疑。
张知丛的怀疑,也是民警的怀疑,当即派了人跟他来到三江巷子。
一人检查鞋子,一人问话,两人去了后巷。
“这段时间蚊子特别多...”
“有几天晚上,狗叫的特别凶。”
“...”
直到下午四点,民警才带着鞋子离开。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张翠花低喃了一句,声音带着平日不曾出现的颤抖,像是在确认:“刚刚同志说不止一个人爬墙?他们爬墙被狗咬了?还出了血?”
秦兰点点头,心有余悸,她住一楼呀,要真翻进来一个人,头一个遭殃的是她:“得亏骨头全仍在后墙,有那些流浪狗,不然...”
“这不是没进来吗?不怕!
一会我去找些玻璃渣子回来,敷在墙头上,保证那些人有来无回。”李家和还想着这两天回家,家里的田该储水了,也不晓得老婆子张罗没。
张知丛呼了口气:“我去找。”
“嗯...”
想着只有王震有空,张知丛径直来到学校,停在王大爷摊位前。
自王大爷出了院,在一众领导见证下,王震从王庆丰的户籍脱离出来,单独成立一户,同时,爷孙俩还搬到七号巷张翠花的屋子。
王震负责给王大爷养老,以报养育之恩。
对于王庆丰,只要求他们一家不许找两人麻烦。
这样的决议,双方都不满意。
王大爷不满的是,他有儿子,不需要王震养老。
王庆丰不满的是,老爹走了,以后赚的每一分钱都跟他没关系,而且他们要去的院子住了三户人,其中有一户跟他十分不对付,但凡他跑去闹,第二天整个水厂都知道。
但双方都无法改变。
要么接受,要么开除。
本来厂里就因为赵德中,接连被市里批评,再出个不孝子、品德败坏之人,他们又得挨批。
这一次,态度非常坚决,两边只能接受。
更让王庆丰不满的是,他好好的四间屋,如今只有三间,另一间被张翠花要了去,那贱人还特意请人在院里砌了一面两米高的墙,新开了一扇门,专门膈应他。
其实是厂里怕王大爷继续住在二号巷,父子还是吵架,张知丛一提议,他们便顺口接下。
爷孙自十天前搬去七号巷,便在校门口卖起了玩具。
“你怎么来了?”
张知丛简单说了下缘由,王震听了,立马去收集玻璃,他老婆娃还在那边住着呢。
眼见快要放学,张知丛也不着急走,问起红梅情况。
王大爷招呼张知丛进摊位里面,又指向某处小声说:“看到斜对面第三家卖豆浆那个老婆子没?她就是那家人,你说这也是奇怪,红梅天天早上过去要一杯豆浆,还不给钱,这还不算,有好几次我在家里都听到红梅在隔壁打闹的声音。”
张知丛听了直皱眉,不是纠结张红梅和他们那么投缘,而是气恼王大爷:“你身体还没好,一天瞎折腾什么?要是再生病,遭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王大爷尴尬的搓了搓手:“人老觉少,我就中午摆一会摊,下午三点才过来,哪能累着。”
“呵~”刚刚还说早上,这会又变成中午。
王大爷嘿嘿笑道:“我是真闲不住....对了,能不能让王震上你那,拿点馒头花卷来卖?”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哎,小张呀,这玩具不赚钱啊,一天就赚个饭钱,有时饭钱还赚不到,不如拿馒头,卖不出去好歹我们回家不用单独开火,再说等我百年后,王震还得搬出去找地方,这会手里不存点钱,以后怎么办?”
这时,下课铃声响起。
听见声,王大爷立马抓住张知丛的胳膊,眨巴着眼说道:“王震那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忍心...”
张知丛被磨得不耐烦,又留意校门口陆续出来的人,只得应下:“行行行!你松手,不过先说好,你不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