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洞穴通道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着万年不散的潮湿与岩石特有的阴冷气息。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天然石径,布满了滑腻的苔藓。
四周是犬牙交错的岩壁,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如同帷幕般的深绿色藤蔓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发光菌类。这些菌类提供着唯一微弱、摇曳的光源,映照得众人脸上光影不定,更添几分压抑。
这支小小的队伍在狭窄的通道中呈单列谨慎前行。龙文一马当先,他的步伐稳健而坚定,仿佛体内有一种无形的罗盘在指引方向。他的手指不时无意识地拂过胸口,那里贴身佩戴着家族传承的龙魂玉。
自从进入这片神秘地域以来,这块古玉就一直在发出微弱的温热,像一颗沉睡中逐渐复苏的心脏。
紧跟在他身侧的是张伦,这位以剑法迅疾灵动着称的武者,此刻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微妙的绷紧状态,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他的耳朵微微颤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他那柄特制的、柔软如带的宝剑,正悄无声息地蜷伏在剑鞘之中,仿佛一条随时会弹射而出的毒蛇。
队伍中间是索云菲和阿青。索云菲一边行走,一边仔细观察着岩壁上的痕迹和脚下的土壤,试图从中解读出更多信息。她的秀眉时而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而阿青则显得有些烦躁,但他的手臂始终保持着警惕,紧握着一把精铁打造的大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断后的则是野田樱子,她像一道飘忽的影子,脚步轻盈得几乎听不到声音。她的目光锐利而冷静,不同于索云菲的宏观分析,她更专注于那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她是队伍最可靠的预警机。
就在这片几乎要令人窒息的沉寂中,走在最前面的龙文猛地停下了脚步!他的动作突兀而决绝,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他迅速抬起右臂,五指并拢,掌心向后,做出了一个极其清晰、代表“停止前进,最高警戒”的手势。
整个队伍瞬间凝固。
“怎么了?”张伦的反应最快,他的声音被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带着钢铁般的锐利。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只听一声极轻微的“嘶”声,那柄柔软的宝剑已然滑入他的掌心。
剑身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青光,剑尖微颤,指向黑暗的前方。
龙文没有立刻回答,他保持着绝对的静止,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他微微侧过头,耳朵对准前方深邃的黑暗,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警惕与专注的光芒。
他像是在用全身的感官去捕捉、去过滤周围的一切信息。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而沉重。
片刻之后,龙文紧绷的肩膀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但他眼中的警惕并未减少。他缓缓转过头,用一种同样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的声音说道:“前面……好像有水声。”
“水声?”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漾开了涟漪。
在这深入地底、干燥闷热的环境下跋涉了不知多久,干渴的喉咙和沾满灰尘的脸庞都让他们对“水”这个字眼异常敏感。但更多的,是一种希望。
有水流,往往意味着可能有出口,或者更重要的,可能是他们寻找的目标所在区域的线索。
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间为之一振!连阿青都挺直了腰板,眼中放出光来。
“走,小心点!”龙文简短地命令道,再次迈开脚步,但速度明显加快,动作也更加轻缓,如同潜行的猎手。
众人紧随其后,更加小心翼翼。他们拨开前方垂挂得更加密集、如同门帘般的藤蔓,踏过一片片生长得异常巨大、叶片边缘如同锯齿般的古老蕨类植物。
那隐约的“哗哗”声逐渐变得清晰,从若有若无的低语,变成了持续的轰鸣前奏。
终于,在奋力拨开最后一丛纠缠在一起的、带着湿气的坚韧藤萝后——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强烈的光线(相对之前的幽暗)和巨大的空间感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并为之窒息了一瞬。
他们竟站在了一道巨大断崖的边缘!
这道断崖深不见底。向下望去,只见翻滚涌动的白色云雾,如同巨大的棉絮,填充着下方的无尽虚空。根本看不清底部的情形,只能感受到一股来自地底深处的、阴冷的寒意向上蒸腾。
断崖的对岸,在近百米开外,隐没在水汽弥漫的朦胧之中。
而他们的左侧,也就是断崖的上游方向,景象更是惊人!
一条浑浊的、带着浓重土黄色的地下河,不知从何处奔涌而出。它挣脱了山体的束缚,如同一条从沉睡中苏醒的狂暴土龙,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从一侧陡峭的、布满了冲击痕迹的岩壁中猛然冲出!
河水裹挟着泥沙、碎石,甚至还有一些残枝断根,形成了一道宽度超过三十米的、巨大而喧嚣的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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