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只觉胸口如遭重锤,湍急的水流裹着铁匣将他拖向深渊。眼前闪过一道金光,索云菲的金指甲突然飞出,死死拽住了他的腰带。
“抓紧!”苏青绫的长鞭破空而来,鞭梢在龙文的腰上绕了三圈。众人合力拉扯间,铁匣突然“咔”地一声弹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随着水花高高抛起!
李文秀燕子抄水般掠过水面,双剑交叠成网,堪堪接住即将被瀑布吞没的羊皮卷。
众人退回岸上时,羊皮卷上的朱砂纹路遇到水竟然浮现出山川脉络,与李泽川怀中的龙脉图残片如出一辙。
“这是……河图?”李泽川颤抖的手指抚过羊皮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赵清玉急忙为他拍背,却见丈夫掌心多了一团暗红血渍。
芦苇丛中突然传来窸窣声,穆三贵铜棍尚未举起,十余只受惊的野鸭扑棱棱飞起。索云菲金指甲上的水珠倏然凝成冰晶:“有人施展轻功踏着芦苇尖跑了!”
龙文剑指东南方的树梢,隐约可见三个黑影正纵跃如飞。最前头那个踉跄的身影,分明是左臂受伤的渡边沟生。
“追不追?”李文秀双剑嗡鸣。
宋问天却按住众人:“且看他们逃往何处。”老庄主剑尖轻挑,问天剑竟凌空画出血线般的红光,三片芦苇叶随之飘起,在空中组成箭头形状直指东北。
“血踪术!”苏青绫惊呼。传说这是用仇敌鲜血为引的追踪秘术,不想竟真有其事。
众人正要动身,李泽川却突然栽倒。赵清玉撕开他后背衣衫,只见个发黑的十字镖伤口正渗出腥臭脓血。“镖上有毒!”她急点丈夫七处大穴,可黑线仍沿着经络蔓延。
宋问天并指如剑,在李泽川脊背连划九道金痕。黑线遇金痕如雪遇沸汤,可刚退到腰际又反扑上来。“好霸道的倭毒!”老庄主双眉紧锁,“需得三日内取得黑鹰卫独门解药。”
龙文闻言一震,那铁匣里除了河图,还有个青瓷瓶!他急忙翻开匣底夹层,果然滚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药瓶。赵清玉嗅了嗅药丸,突然将瓶子摔得粉碎:“是化骨散,若方才误服……”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沉闷的号角声。穆三贵蹿上高树眺望,脸色骤变:“见鬼,倭寇的蜈蚣船正往燕子矶去!”
众人闻言色变,燕子矶下有一座清水寨,寨中藏着当年朝廷为抗倭筹备的二十艘新式战船,若被倭寇抢占……
“分头行动!”宋问天当机立断,“我带泽川兄弟和弟妹回龙吟山庄驱毒,你们速去……”
忽然一阵阴冷笑声打断安排。徐天赐不知何时出现在十丈外的树杈上,弯刀挑着一个滋滋作响的竹筒:“诸位的脑袋,值三千两黄金呢!”说罢掷出竹筒,自己却借反震力倒飞入林。
竹筒在半空爆开,漫天银针如暴雨倾泻!龙文旋身挥剑,龙吟剑的剑气织成蓝色光幕。索云菲金指甲急弹,打落漏网之针。却听“嗤”的一声,一枚透骨钉穿过防御,直射向昏迷的李泽川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宋问天的问天剑突然脱手飞出。剑柄精准撞飞透骨钉,只见那透骨钉去势不减地钉入徐天赐遁逃方向的树干,剑穗上七枚铜钱叮当作响。
“好一招‘七星引路’!”苏青绫刚赞叹出声,西南方又升起三支响箭。穆三贵跺脚道:“是清水寨遇袭的警讯,我们要去救援吗?”
话音刚落,老庄主突然喷出口鲜血。众人这才发现,他肩膀上插着半截十字镖,不知何时中了倭寇的暗器!
“宋伯伯!”龙文急忙扶住摇晃的老人。宋问天却推开他,反手拔出十字镖掷向某处树丛。惨叫声中,一个黑鹰卫栽落下来,手里还握着未激发的弩箭。
穆三贵突然指着天空:“恶鸟!”只见七八只眼睛赤红的秃鹫正在众人头顶盘旋,显然是被血腥味引来的猛禽。
“来不及了……”宋问天盘坐调息,袖中滑出一块刻着“水”字的青铜虎符,“持此物到清水寨去见寨主,务必……”
“宋前辈,您的伤……”李文秀急忙上前,想看一下宋问天的伤口。
“没事的,孩子,我自然会有办法解毒……”宋问天说话有些吃力,他强忍着伤痛说道,“你们快去,保住那二十艘战船……将来对消灭倭寇大……大有用处。我带你父母先回龙吟山庄,等他们养好了身体,再……去找杜仲标算账,夺……夺回金莲观……”
“不能这样,先用我赤凰族的药引止住倭毒漫延!”索云菲不由分说从腰间锦囊中取出一包药粉,然后用金指甲划破手掌,将几滴殷红的血珠滴到药粉上,那药粉竟泛起赤色荧光。
李文秀见状,急忙将药粉按在宋问天的伤口,淤积的黑血逐渐散去。
“赤凰血引?”赵清玉很是惊讶,突然抓住索云菲手腕,“姑娘,你是当年……”
轰隆!
赵清玉的话尚未说完,东南方炸开一团火光,打断了她的问话。穆三贵铜棍砸地:“倭寇在用霹雳弹轰炸清水寨闸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