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凌逍带着阿土,小心翼翼地朝着图鉴上标注的青丘狐族传统活动区域边缘移动。
他不敢过于深入,那里是狐族的核心地盘,戒备森严。他只是在边界附近的丛林、溪谷地带徘徊,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等待着可能出现的“机会”,同时让阿土尽可能多地熟悉和分辨狐族留下的气息。
阿土的鼻子在这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它能清晰地分辨出狐族与其他妖兽气味的不同——那是一种带着淡淡馨香、又有一丝灵幻缥缈特质的气息。它甚至能大致判断出气息留下的时间、以及留下气息的狐族实力强弱。
“嗯,这处气味比较淡,估计是巡逻队几天前经过留下的。”
“这边!这边味道很新鲜,而且……好像只有一只?实力似乎……不算太强?”阿土用鼻子使劲嗅着地面和灌木丛,然后抬起小爪子指向左前方一条被草木半遮掩的溪流方向,对着凌逍“哼唧哼唧”地汇报。
凌逍精神一振。“单独行动的?实力不强?”这似乎是理想的目标!或许是个出来采集或者玩耍的年轻狐族?
他立刻示意阿土带路,同时全力收敛自身气息,借助茂密林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溪流方向摸去。
越靠近溪流,那股独特的狐族馨香越发清晰。溪水潺潺,阳光透过林叶间隙,在铺满鹅卵石的河滩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然而,当他们抵达溪边时,却只看到清澈的溪水奔流,岸边留着几个小巧的、似人非人、带着爪印的足迹,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气息,却不见狐族的身影。
“来晚了?”凌逍微微皱眉。
阿土却显得有些焦躁,鼻子在空中不停耸动,小脑袋转来转去,似乎有些困惑。它明明闻到新鲜的气息就在这里,为什么看不到?
就在这时,凌逍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右侧一棵大树的阴影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猛地转头望去,却只见树影婆娑,空无一物。
是错觉吗?
他凝神感知,灵魂力量如同水银泻地般蔓延过去,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
“奇怪……”凌逍心中升起一丝警惕。这地方有点邪门。
他示意阿土继续寻找线索。阿土低着头,沿着溪岸仔细嗅闻,忽然,它对着岸边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后面“哼唧”了几声。
凌逍小心地绕过去,发现石头后面放着一小堆刚刚采摘下来的、还带着露珠的鲜红色浆果,排列得整整齐齐,像是有人特意放在这里的。
“这是……狐族采集的?”凌逍心中疑窦丛生。东西还在,说明采集者没走远,或者……暂时离开了?
他不敢大意,没有去碰那堆浆果,而是带着阿土缓缓退后,隐藏在一簇茂盛的灌木丛后,决定守株待兔,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溪边除了流水声和鸟鸣,再无其他动静。那堆浆果依旧安静地躺在石头后面。
凌逍的耐心渐渐消耗。难道真的只是采集者暂时离开了?
就在他考虑是否要放弃等待,继续寻找其他目标时,异变发生了。
他怀里的水囊,毫无征兆地变得轻飘飘的!
凌逍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见水囊的塞子不知何时松开了,里面的清水正以一种不自然的速度汩汩流出,渗入地面,转眼间就滴涓不剩!
“怎么回事?”凌逍一惊,他明明记得塞子塞得很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别在腰后、用来包裹杂粮饼碎屑的小布袋,绳结突然自动松开,里面的饼屑“哗啦”一下洒了一地!
“哼唧?!”脚下的阿土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凌逍低头看去,只见阿土脖子上不知何时被系上了一个用细藤和野花编成的、歪歪扭扭的花环!而阿土自己竟浑然不觉!
凌逍头皮瞬间发麻!
有东西!就在他们身边!而且手段诡异莫测,连他的灵魂感知都能瞒过!
他猛地站起身,灵力瞬间灌注双眼,庚金指蓄势待发,厉声喝道:“谁?!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在嘲笑他的紧张。
凌逍屏住呼吸,灵魂感知力提升到极致,如同雷达般一遍遍扫描着周围每一寸空间。没有!什么都感知不到!
这种无形的、被戏弄的感觉,比正面遭遇强大的妖兽更让人毛骨悚然!
“装神弄鬼!”凌逍冷哼一声,试图激对方出来。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树木、草丛、石块……
突然,他目光定格在溪流对岸。
只见对岸一棵柳树垂下的枝条上,不知何时,竟然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衣裙,裙摆下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同样火红色的尾巴,俏皮地晃动着。她容颜极美,肤光胜雪,一双大眼睛如同最纯净的琥珀,流转着狡黠灵动的光芒。此刻,她正赤着双足,轻轻踢打着溪水,手里还拿着一个……凌逍的水囊塞子,在指尖灵活地转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