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温若雪的惊呼声中，沈清辞只觉脚踝一阵刺痛。
低头看去，一条碧绿小蛇正从她裙边游走，消失在密室角落的裂缝中。
“是竹叶青！”温若雪脸色煞白，“快坐下！”
沈清辞踉跄扶住石壁，伤口已泛起不祥的青紫色。
“别动！”温若雪撕下衣襟扎紧她小腿，“这蛇毒发作极快……”
话音未落，沈清辞已感到阵阵晕眩。密室在眼前旋转，温若雪焦急的面容渐渐模糊。
楚离闻声赶来时，正看见沈清辞软倒在地。
“怎么回事？”
他单膝跪地检查伤口，青铜面具几乎贴上她小腿。伤口处的青紫正迅速蔓延。
温若雪急声道：“需要蛇药，我药囊被搜走了！”
楚离毫不犹豫撕开衣袖，露出布满旧伤的手臂。他取下发间银簪，在伤口上方划开十字。
黑血汩汩涌出，他俯身便要吮吸。
“不可！”温若雪拦住他，“你旧伤未愈，沾毒即死！”
沈清辞艰难地睁开眼：“别管我……先救温姑娘出去……”
楚离却已推开温若雪，低头吸出毒血。每吸一口，便咳出些许血沫。
“你……”沈清辞想阻止，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暗室外传来追兵的呼喝声。
温若雪焦急地望向通道：“他们快到了！”
楚离吐尽最后一口毒血，唇色已隐隐发青。他快速封住沈清辞几处大穴，将一粒药丸塞入她口中。
“含着，能撑一炷香。”
说罢转身面对通道，袖中滑出数枚银针。
温若雪扶起沈清辞：“我知道有条密道……”
“不必。”楚离声音冰冷，“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最先冲进来的护卫尚未看清，喉间已绽开血花。银针在狭窄空间内飞舞，每一针都精准命中要害。
沈清辞靠在墙边，看着楚离的身影在刀光中穿梭。他的动作比平日迟缓，显然蛇毒已开始影响他。
“小心左翼！”她嘶声提醒。
楚离侧身避开偷袭，反手削断对方手腕。鲜血溅上他的面具，顺着青铜纹路缓缓流淌。
当最后一名护卫倒下，楚离也单膝跪地，拄着剑剧烈喘息。
温若雪急忙上前诊脉，脸色骤变：“你中毒了！”
楚离甩开她的手：“先带她走。”
沈清辞挣扎着站起：“一起走。”
“别任性。”楚离声音嘶哑，“我断后。”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信号弹塞给温若雪：“出密道后放出，自有人接应。”
通道深处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更加杂乱沉重。
温若雪咬牙扶起沈清辞：“得罪了！”
沈清辞回头望去，楚离正将一枚金针刺入心口。那是激发潜力的禁忌之法，代价是折损寿数。
“楚离！”她失声喊道。
他回头看她最后一眼，面具下的目光深沉如昔：“走。”
密道曲折幽深，温若雪几乎是拖着沈清辞在前进。
“他会不会……”沈清辞声音虚弱。
“鬼面门主没那么容易死。”温若雪语气坚定，“当务之急是解你的毒。”
她们在一处岔路停下，温若雪仔细辨认墙上的刻痕。
“这边。”她推开伪装成石壁的木门，“这是我以前的药室。”
室内陈列着各种药材，虽然积满灰尘，却保存完好。
温若雪快速翻找药柜：“还好，他们没发现这里。”
她取出几味药材捣碎，混合着清水敷在沈清辞伤口上。
“暂时压制住了，但要根治需要七叶莲。”
沈清辞靠在药柜上喘息：“去哪里找？”
“皇宫药库就有。”温若雪包扎着伤口，“但我们现在这样进不去。”
突然，药室暗门被敲响三长两短。
温若雪警惕地握紧药杵：“谁？”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奉门主之令，接应二位。”
---
来人是楚离的心腹，戴着同样的青铜面具。
“门主拖住了追兵，命属下护送二位去安全处。”
他递上一个瓷瓶：“这是门主让转交的。”
沈清辞接过瓷瓶，里面是楚离常备的解毒丹。瓶身还沾着血迹，想必是他匆忙间留下的。
温若雪检查后点头：“服下这个，能多撑两个时辰。”
在面具人带领下，她们穿过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最终从一处废弃水井爬出。
晨光微熹，远处宫墙巍峨矗立。
面具人指向皇宫方向：“门主说，七叶莲在太医院第三药库。”
沈清辞握紧瓷瓶：“他呢？”
“门主自有脱身之法。”面具人躬身行礼，“属下告退。”
温若雪望着皇宫皱眉：“我们这样进不去。”
沈清辞从怀中取出郡主令牌：“现在可以了。”
她看向晨曦中沉寂的皇宫，那里既有救命良药，也藏着无数想要她性命的人。
腿上的伤阵阵作痛，她却露出坚定的神色。
既然楚离用命为她争取了时间，她就绝不能辜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