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古铜色的健康肌肤暴露在外,上面新旧交错的伤痕——淤青、划痕、咬痕、灼伤——如同怪异的纹身,非但没有折损她的魅力,反而更添一种被残酷世界雕琢后的、成熟而危险的风韵。
她的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起,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这个姿势完美地展现了她那双裹着残余破洞黑丝的、丰腴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美腿,以及腰腹间紧实流畅的马甲线。
她皮肤下那些银色的茉莉花纹路,此刻仿佛因为靠近祭坛能量源而变得更加清晰和活跃,如同有生命的液态金属,在她高耸饱满的胸脯。
抹胸边缘挤压出诱人的弧度,纹路蜿蜒至深壑、紧实平坦的小腹、以及圆润挺翘的臀瓣与大腿连接处流动、闪烁,散发出一种痛苦而妖异的光芒。
她手里把玩着一枚磨尖的兽骨发簪,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最终落在紧闭双目的张煜和悉心照顾他的陈琛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复杂难明的弧度。
那弧度里,有惯常的讥讽,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担忧。
“他现在可听不见你的情话。”黄莺的声音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但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张煜,“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对付眼前这玩意儿。”
她用兽骨发簪指了指祭坛和悬浮的温馨,“等那小子意识彻底被吞掉,或者那上面的‘女神’彻底醒过来,咱们都得玩完。”
她的话像冰冷的针,刺破了陈琛营造出的短暂温情氛围。
陈琛身体微微一颤,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黄莺,嘴唇翕动,似乎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只是更紧地抓住了张煜的手臂。
黄莺看着她那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嗤笑一声,转而将目光投向祭坛,眼神变得凝重:“妈的,这鬼地方……简直像个活着的子宫,在孕育着什么怪物……” 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却依旧饱满丰润的红唇,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在她此刻狼狈却艳丽的姿态下,充满了一种野性的诱惑力。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玻璃碎裂的声响,从悬浮的“温馨”体内传出!
只见她完美无瑕的躯体表面,突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了几道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裂纹!
那裂纹中,没有血液流出,只有浓郁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渗透出来!
与此同时,一直紧闭双目的“温馨”,猛地睁开了眼睛!
但那双眼睛,不再是之前那蕴含所有美好与痛苦记忆的瑰丽宝石,而是变成了……两个不断旋转的、银黑交织的、冰冷到极致的漩涡!
漩涡深处,是绝对的虚无与漠然!
“错误……冗余……清除……”
一个冰冷的、不再带有任何个人情感色彩的叠音,从她口中发出,如同最终的审判!
她周身的银白色能量触须猛地绷直,能量输出骤然增强!祭坛搏动的频率疯狂加快,上面的血肉和残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风化!
安静、蓝山、朱莓、张柠的“雕像”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能量被疯狂抽取!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意识与“温馨”紧密相连的张煜!
“噗——!”
张煜的本体猛地喷出一口带着银色光点的鲜血,身体剧烈痉挛,皮肤下的银色脉络瞬间黯淡下去,仿佛随时会熄灭!他的意识,在那冰冷漩涡睁开的刹那,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和拉扯!
“张煜!”陈琛发出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自己单薄的身体紧紧抱住他,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冷的身体。
“操!”黄莺脸色剧变,猛地站起身,手中兽骨发簪对准了祭坛上的“温馨”,尽管她知道这可能是徒劳。
王亮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任斌却猛地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极度兴奋的光芒:“来了!终极的排斥反应!”
……
一九九七年一月二十七日,岭城地下,噬忆迷宫最深处。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线性流动的意义,化作了粘稠的、循环往复的绝望。
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腐臭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电路烧焦混合茉莉腐烂的甜腻气息,这气味仿佛具有生命,钻入鼻腔,缠绕着大脑,不断提醒着幸存者们所处之地的非人恐怖。
黑暗不再是单纯的缺失光线,而是拥有了粘稠的质感和重量,如同凝固的原油,压迫着眼球,堵塞着耳膜,只有岩壁上那些如同生物神经网络般的发光条状物,提供着幽绿、暗紫的、不祥的微光,映照出这个巨大地下巢穴蠕动着的、活体般的腔壁。
这里已远非防空洞或研究所的范畴,更像是某个巨大生物的肠道,或者……一个正在孕育着怪物的宫房。
脚下是滑腻异常、布满粘液的肉质地面,头顶垂下无数粗细不一的、类似植物根须又或是神经束的条状物,有些还在微微蠕动,滴落着冰凉的、带有腐蚀性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