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的极近,近的能看见他眼眸中她的倒影。
陈婉清抬手,轻轻抚摸他的眉眼。
他眉骨高,眼窝深,素日锋利的眉眼,此刻却尽显温柔深邃。
萧信眉眼犹如寒冰遇春一般,满是柔情,他微微合目,细细感受着陈婉清纤细柔软的手指,拂过他的眉宇,他喉头滚动的更快了些,深深喟叹一声。
陈婉清收回手之际,萧信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陈婉清火烧一般,要抽回手,萧信的手却纹丝不动。
他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
“回答我。”
看他的吻又落在她的手上,陈婉清忍住心中异样,转开目光:“我声名狼藉,腹中还怀着旁人的孩子,你在意吗?”
萧信抬手封住她的唇,“不要这般说。”
他额头抵住她,声音低沉暗哑:“你是很好的。”
“很好很好...”
“是我,配不上你。”
陈婉清蓦然睁大双眼,想要说什么,却被萧信紧紧搂住。
他的力道很大,仿佛想将她深入他的骨髓,又或者害怕她反悔一般。
婉婉,若是有朝一日,你知道我的蓄谋已久,你眼下遭受的一切,你未婚先孕,都因我而起...
婉婉,你会原谅我么?
.......
陈婉清匆匆赶到颍国公府,陈韵秋居住的内院。
迎面遇上林漳大步出来,他额上脸颊上,满是淋漓干涸血迹。
“姑父,您这是...”陈婉清诧异不已。
“是婉婉啊。”林漳面不改色,“你来了,好生陪陪你姑母。”
说完,他大步朝外走去。
陈婉清神色诧异,回头看着林漳背影,神色凝重起来。
“你们去外院等我!”她丢下一句,将带来的人,都遣走。
匆匆进去,却看见林妙嫣和林妙婉正陪着陈韵秋坐着,三人眼眶红着。
地上满是狼藉,东西碎了一地。
林凤衍被圣上指派,去晋地查晋王世子一案,尚未归来。
见了陈婉清,陈韵秋强笑着,“婉婉如何来了?”
“哇——”林妙婉一个急冲,将陈婉清撞的后退几步,她扑在陈婉清怀中嚎啕大哭。
陈婉清拍哄着林妙婉,看向林妙嫣和陈韵秋:“姑母,怎么了?”
陈韵秋还没开口,林妙婉呜呜咽咽:“伯父眼睛瞎了么?”
“他看不见那晋王世子,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这般固执,非要姐姐嫁过去?”
陈婉清不由得去看林妙嫣。
林妙嫣神情凄苦,默默流泪。
陈韵秋双眼红肿,恨恨说着:“不过叫他出面解除婚约,他就推三阻四不肯!”
陈婉清叹息一声,扶着林妙婉坐下,又走到林妙嫣身边,为她拭泪。
林妙嫣接过帕子,自己擦着。
陈婉清走到陈韵秋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问道:“姑父如何说?”
陈韵秋脸上余怒未消,“他是个混账东西!”
“竟然说,世子尚未定罪,急什么?”
陈婉清稍稍松了口气,“姑父素来谨慎,想来还不到时候。”
陈韵秋一掌拍在桌上,“什么还不到时候!”
“婉婉不必为他开解,他不过是舍不得晋王权势罢了!”
陈婉清看着林妙嫣脸上泪水涟涟,落个不停,忙劝着陈韵秋:“姑母,您也别急,姑父心里有数的,定会想个妥帖法子,解除这婚事。”
陈韵秋面色生硬,“婉婉,你今日来,姑母将你姐姐托付给你,你带她们去城外,去你宁安嫂嫂那散散心!”
“府里乱糟糟的,没个安生时候!”
陈婉清叹息一声,“姑母别忧心,您也放宽心,既然是哥哥与锦衣卫去查,且那晋王世子已经下了狱,这婚事定然成不了!”
陈韵秋低低的应了一声,招呼人来收拾东西,护送三人去城外宁安公主园子。
在宁安公主园子住了不过十来日,陈婉清又匆匆回城。
她接到两个消息,一是爹爹陈胜,班师回朝,离京都只有三日路程了。
二是林家传出颍国公林漳养外室。
前些日子,因着林妙嫣与晋王世子婚事,且晋王世子不堪的很,夫妻两人已经大闹一场,传的沸沸扬扬。
林漳愚忠,只说婚事是圣上所赐,他的女儿必定要嫁进晋王府。
陈韵秋却哪顾的上那么多,愤怒之下,将林漳头打破,叫他连日顶着伤上朝,被一众朝臣嘲笑惧内。
林漳养外室的消息一传到陈韵秋耳中,素来刚烈的姑母陈韵秋愤怒不已,带人打上外室的门,闹出手刃负心汉的消息。
不过短短三日,姑母一举成为京都知名妒妇,她还放出话,要和离析产携女大归。
林妙嫣不免日夜忧心,陈婉清好说歹说,劝住了,又将宁安公主托付给她,又叮嘱林妙婉盯紧了林妙嫣,时时开解。
安排好一切,她这才匆匆回城。
赶到林家,林家门上告知,陈韵秋已经回了陈家。
陈婉清忙命马车转头,赶回陈家,又叫人传信给陈悟,叫他三日后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