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夜的脸色此刻黑如锅底,偏偏下属们还跟着起哄。
“单于这是被个娘们小瞧了,哈哈哈哈!”
“单于还不给这个娘们一点厉害看看,让她见识见识我们草原男人的厉害。”
赫连夜听不下去了,早知道信内容这么简短又侮辱性这么大,他就不会为了想要炫耀而当众读出来了。
现在恨自己一时口快也晚了。
“都闭嘴!”
最后,赫连只能冷着脸恨恨道。
赫连夜真生气了,属下也不敢继续造次,一个个闭上了嘴巴,只是脸上的揶揄却难以一下子消失。
“你们都准备的怎么样了,郦城内部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吗?”赫连夜鹰隼一般的眼神扫过一众属下。
这一次的劫掠,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单于,我们都打探清楚了,郦城现在因为周临渊战死,内部早就成了一团散沙,正是我们出动的最好时机。”
“那个郦城的官府老爷们,一个个脑满肥肠的,根本抵御不了我们匈奴的铁骑。”
“单于,下令吧!”
赫连夜盯着营帐中的地图看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问道:“那她呢?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这个她,哪怕没有题名道姓,倒是任何人都知道赫连夜口中的她是谁。
定远侯夫人魏舒,一个差点一箭要了赫连夜命的人,也是打退他们上一次劫掠的人。
别看这些将领一个个嘴花花,十分傲慢狂放的样子,实际上,提到魏舒,任何人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上一次,他们就是因为小瞧魏舒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吃了大亏,这一次,没人敢再小瞧魏舒只是一个女流之辈。
“单于,定远侯夫人最近召见了她名下所有店铺的掌柜,不知道算不算异常。”
“店铺掌柜?”赫连夜微微皱眉。
他倒是知道,那些汉人贵妇,一般嫁人了,家里都会陪嫁一些铺子田产,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情。
可在这个时间点上,魏舒突然召见全部的店铺掌柜,肯定有她的目的。
“去打听清楚,她召集名下店铺掌柜干什么,速来汇报。”
“是单于!”
又安排了之后劫掠的事宜,赫连夜让所有属下退下。
只剩下赫连夜一人的王帐中,赫连夜褪下了衣服,露出精壮却疤痕遍布的身体。
这上面,至少有一半的疤痕,是来自那个让他想起就咬牙的女人。
尤其是颈下的一箭,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死里逃生之后,赫连夜最初每一次想起那个女人,都恨不得将对方杀之而后快。
可逐渐的,想起的次数多了,杀意不知道怎么的,渐渐少了,反而多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那个女人清丽绝色的脸庞,高傲的身影,冰冷带着杀意的眼神,反复在他心中回荡。
赫连夜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男人,身为匈奴的单于,他侍妾就十多人,这里面,有匈奴的女子,也有劫掠来的郦城女子,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带给他这种感觉的。
每一次想起,赫连夜都想狠狠征服这个女人,看着这个女人对他俯首称臣,看她低下高傲的头颅,看她……屈服在他的胯下,任他驰骋。
真想看看那双冰冷充满杀意的眸子,里面星光破碎的样子啊。
赫连夜正想着那场景,身体激起了剧烈的反应,忽然看到地上扔着的南风馆的透明小衣,顿时脸色一黑。
脑子里所有的绮念顿时消失一空。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
赫连夜咬牙切齿,他大步踏了下去,一把扯过来,就想将小衣给撕碎掉。
薄薄的一件小衣,又接近透明,拿在手中,不知道为何,赫连夜感觉自己手都烫了一下。
鬼使神差般,他停止了动作,没有将小衣撕碎掉,反而在身上比划了下。
然后嫌弃地撇撇嘴,这也太小了,哪里能套得进去他雄壮的身体。
那个郦城的女人都什么审美,喜欢的都是什么玩意。
赫连夜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竟然找了个盒子,将魏舒的回信和那件小衣一起,都收了起来。
他这一定是留着等将来打那个女人的脸,一定是的!
这小衣他穿不了,但等他将那个女人俘虏了,让那个女人穿给他看一定不错。
赫连夜美滋滋想着。
郦城
夜深人静,一群黑衣人从定远侯府的侧门悄无声息摸入了松竹院,目标十分明确。
荣寿堂,孙氏不安地来回踱着步。
“老夫人,您不要着急,既然是那边安排好的,定然万无一失。”张嬷嬷安慰道。
她是孙氏的心腹,周临渊假死的事情,也是知情的。
包括今晚的这次行动。
“我这心啊,扑通扑通的,张嬷嬷,你说真的不会有什么意外吗?魏氏那女人厉害着呢,就连朗儿那孩子,我现在看着也有些发怵。”
“您还不信侯爷啊,侯爷在战场上都能运筹帷幄,更何况这点小事。”张嬷嬷扶着孙氏,一脸笃定。
最近这府里的日子她真过够了,作为府里老夫人身边的第一红人,张嬷嬷很多年没感受过这种夹着尾巴做人的憋屈了。
她现在比谁都盼得侯爷安排的这场刺杀能成功,嫡子没有了,看那个女人还如何能强势得起来。
一个没有儿子傍身的女人,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老夫人拿捏。
在张嬷嬷看来,魏舒这么强势,依仗的无非就是周云朗这个嫡子。
那天,别人没看到,可是张嬷嬷可是看到了藏在暗处的周云朗。
这大少爷,分明是要给夫人撑腰呢。
“张嬷嬷啊,你说,我是不是太狠心了,朗儿毕竟从小在我的膝下长大,是我的第一个孙儿啊。”孙氏忽然发出一阵慨叹。
“怎么会呢,老夫人是个心慈的,是大少爷不孝,忘记了自己姓什么,非要帮着那个女人违抗您,您也是不得已。”张嬷嬷知道孙氏想听什么,话语间,将孙氏的狠辣摘除的一干二净。
“哎,我其实还是很疼这孩子的,这孩子,为什么要我这老骨头这样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