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快......”
柳月还未将话说完,便觉自丹田处传来一股股剧痛,以可察觉的速度,缓缓蔓延向四肢百骸。
途经之处,似是要将她骨头一块块碾碎。
那痛楚,比她以往试过的任何毒,都要来得更猛烈汹涌。
不过一两个呼吸,柳月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她死死捂着丹田,忍不住蜷缩起身体,“你,什么,时候?”
柳月说话都十分艰难。
在林家相处那些时日,小女娃给她的药,她每次都是确保绝无问题才入得口。
既如此,到底何时被下的毒,以她的毒术都未有所觉?
“嘶?!这我可得好好想想。”喜宝摩挲着下巴回想,“第一次见面,帮你解蛇毒时下了点。”
“回到家熬汤药时下了点。”
“银针施针时,顺势下了点。”
“......”
小喜宝扒拉着手指头,总结,“也不多,加起来统共有个四五六七次那样吧。”
“其实两次就够,但姐姐太过谨慎,喜宝就得更加小心才是。”
柳月躺在地上,死死咬住牙关,猩红着眼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她师父乃当世毒医圣手,她跟在师父身边五年有余,虽为外门弟子,未继承其全部衣钵,但她掌握的毒术,也绝不是眼前这小丫头可比拟的。
她不过一乡下女娃!
柳月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懑,她颤抖着手探向腰间,摸到腰间纸包时,不由得大松口气。
不知这帮人自负还是大意,竟然没搜她身。
柳月艰难打开纸包,将其中粉末倒入口中吞服,不消片刻,痛感消融一大半。
终于能顺畅呼吸了。
“咦?”喜宝不禁轻咦声。
好奇拿起地上纸包轻嗅,蘸取沾在纸包上的粉末舔了舔,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原来如此。
说白了,不过是掺了些麻沸散和几味凉血解毒的方子罢了。
柳月眼底划过一抹嗤笑。
她师父改良过的解毒方子,不说解世间百毒这种大话,却能缓解大半毒物发作的痛苦,延缓毒性蔓延。
这小丫头弄出来的毒,虽折磨人,但定不是多厉害的东西。
和她师父比起来,屁都不是。
柳月双手交叠,右手悄悄探向左手手腕,警惕看着众人同时,为自己搭起了脉。
她眼底那抹骄傲还未褪去,又立马布满震惊。
她的脉象,一切如常。
这不可能!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谁叫我天赋异禀呢?!”喜宝臭屁。
只要她想,天王老子都别想从脉象探出她下了毒。
哼哼,不看看你喜姐师承何人。
沈青玄:就是就是!
叶楚辰算算时辰,提醒喜宝,“师妹,天快亮了。”
“哦。”喜宝摸摸鼻尖,逗老鼠太过有趣,差点玩儿过头。
喜宝收敛神色,对柳月道,“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吧,不然难免要吃些苦头。”
柳月不以为意,“有能耐你们就杀了我。”
这帮人想从她这里获取情报,她尚有几分价值。
可若真的说了,便再无利用之处,她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见柳月咬死不松口,喜宝惋惜叹口气,“哎——”
“姐姐长得闭月羞花,喜宝真是不忍心下手。”
喜宝边说着话,边在柳月面前搓了搓指尖。
柳月嗅到几分怪味儿,她立马止住呼吸,然而已经晚了。
“啊!!!”
退散下去的痛意再度袭来,那气势,更加狂暴肆虐。
且柳月震惊发现,她好不容易修习来的内力,正在一点一点流逝。
这不可能!
师父的解药怎么可能没有作用?!
喜宝垂眸看着疼得死去活来的柳月,“此毒名碎骨销,痛感分三重,每隔半个时辰加剧一分,你现在处于第二重。”
“好心提醒,第三重痛感来袭时,你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会随之碾成齑粉。”
“骨头渣都不剩的那种哦。”
柳月眼皮颤抖,额头青筋暴起,根根分明得如同蚯蚓在皮下蠕动。
“我,说!”她从牙关硬挤出两个字来。
“识时务,我喜欢。”喜宝暂且为柳月压制了毒性,好心给她端来一碗水。
柳月面色惨白,大口大口呼吸,缓上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可以说,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都可以考虑。”
“要我交代可以,但你们必须保住我的命!”
相比成为毒公亲传弟子,她更想要活命。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没问题。”喜宝大方一口应下,“这桃林是我们的地盘,旁人找不到,只要你不离开这里,我们便可保你万无一失。”
“好。”
双方达成协定,柳月将自己知道的尽数交代。
此次行动最终目标是喜宝师兄妹四人。
柳月负责给林家人下毒,利用林家人性命,从而牵制师兄妹四人,达到刺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