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城,深夜。
万籁俱寂,唯有打更人悠长的梆子声偶尔划过夜空 。白家与谢家府邸内,虽然被驻军层层保护,但内部依旧是一片压抑的寂静。
展昭如同融入夜色的灵猫,悄无声息地伏在谢家一处较高的屋脊阴影中,锐利的目光穿透黑暗,死死锁定着下方院落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谢家的一名旁系子弟,谢璐。
与此同时,在其他几个监视点,另外三名暗组高手也分别盯住了其余三名可疑之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将近亥时三刻。
只见那谢璐如同做贼般,左右张望了许久,确认无人注意后,身形一矮,迅速溜出居住的小院,借着廊柱和假山的阴影,熟练地避开几队巡逻的士兵,从一处看似不起眼的狗洞钻出了谢府高墙。
几乎在同时,另外一名谢家旁系以及白家白浮和一位管事,也以各自的方式,巧妙地摆脱了府内的视线,潜出了府外。
四道黑影,在寂静的街道上如同幽灵般穿梭,他们的方向出奇地一致——城西,一处偏僻的民宅区域!
“果然有鬼!”展昭眼中精光一闪,对着身旁一名暗组高手打了个手势。
数道身影如同狸猫般从屋顶,墙头悄然滑落,远远地吊在那四人身后,利用地形和夜色完美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
那四人显然极为谨慎,不断绕路,时而停下观察,确认没有尾巴跟着才继续前进。但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追踪他们的是大秦最精锐的暗组。
最终,四人在一条狭窄、污水横流的死胡同尽头,先后闪身进入一间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民宅。
民宅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展昭率人迅速而无声地占据了民宅周围所有制高点和出口,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这里彻底封锁。
他贴近窗缝,凝神细听。
屋内,隐约传来压得极低的交谈声,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慌:“谢璐,你怎么才来!外面情况到底怎么样?”
“别提了!驻军看得太紧,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而且大秦刑部尚书包拯也来了!”
“外面传来消息,午夜时分,三位长老就要亲自来了!他们让我们做好准备,里应外合!”其中一人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
“现在动手?那不是更加危险!我们会不会暴露?”
“怕什么!只要我们杀了谢安与白重就行了,又不是与驻军直接开战!”
午夜时分!三位长老!里应外合!这几个关键词如同惊雷,让窗外的展昭心神剧震!
他立刻对身旁的副手耳语:“情况有变,我去禀报大人!你等在此严密监视!”
“是!”副手领命。
展昭则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郡守府,书房。
烛火通明,映照着包拯与公孙策凝重无比的面容。书案上,堆积的不再仅仅是江城血案的卷宗,而是来自灵州下辖各郡县如同雪片般飞来的急报!
“大人,苍南县急报!县内最大的盐商陈氏父子于家中被刺身亡!”
“大人,江北郡急报!郡中最大粮商的刘家,主要男丁在赴宴途中被袭,无一生还!”
“大人,河谷县急报!县内三家最大布庄的东家,昨夜遭遇意外,一死两重伤!”
......
一条条消息,触目惊心!
“不过短短三四日,灵州下辖七郡之内,已有超过二十位有名望的商人、行会会长或地方乡绅遇害!手法干净利落。”公孙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愤怒,“对方的目的就是想要制造恐慌,瘫痪灵州!”
短短几日,整个灵州的商业活动几乎陷入停滞!商铺关门,市集冷清,货物流通中断,物价开始飞涨。百姓人心惶惶,不敢轻易出门,更别提进行正常的买卖。一种无形的恐怖氛围,如同瘟疫般在灵州各地蔓延。
“不仅仅是制造混乱那么简单。”包拯声音低沉,“你看这些被刺的目标,盐商、漕运、布庄、粮草...每个行业都是民生根本,以及物资运输的命脉!”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公孙策:“若灵州商业彻底崩溃,物资流通断绝,。物价飞涨,百姓怨声载道,届时,一旦有大规模骚乱,官府将无力调集资源,无法稳定民心,甚至军队的后勤也将受到致命影响!整个灵州,将不攻自乱!”
这是一盘大棋!对方的目的,绝非简单的报复或示威,而是从根本上削弱灵州的根基!
“我们必须立刻采取措施!”公孙策急切道,“当务之急,是稳定各地秩序!可令各郡县驻军对重要商贾、乡绅进行保护,同时严厉打击囤积居奇、散布谣言者!并张贴安民告示,稳定民心!”
包拯重重一拳砸在书案上:“治标不治本啊!不揪出幕后黑手,斩断他们的屠刀,这样的刺杀就会永无止境!我们防得住一时,防不住一世!灵州...也拖不起!”
就在这时,展昭匆匆闯入,带来了关于内应聚集以及三位长老午夜前来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