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军将车开到了医院,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他独自穿梭在医院那弥漫着消毒水味儿的走廊里,跟护士打听了一下,按着所指的方向,朝陈远的病房走去。
来的时候心里还琢磨着:“之前在四合院里没怎么留意这小子,而且在剧中也没发现有这么号人物,但以陈远这个设定,怎么跟穿越者那么像,父母早逝,留下工位,上学的妹妹,怎么看怎么像!但就这战斗力,还真是让我有点怀疑。”
张建军来这里不光是来看望这个为了抓捕逃犯而受伤的同志,还有个原因就是刚才心里想的,现在过来就是想要验证一下。
终于,他来到了病房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兄妹俩温馨的对话。
陈静满眼心疼,轻轻拉住陈远的手,嗔怪道:
“哥,以后可别在出去换粮食了,我少吃点没关系。爸妈都不在了,你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啊!”
陈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满不在乎地说:
“小静,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小刀划了一下,不要紧!说不定啊,这次我还能立个大功呢,到时候工资一涨,哥就能隔三差五给你炖肉吃。”
陈静勉强笑了笑,轻轻拍了一下陈远道:
“就知道哄我。话说哥,你这次真能立功?刚才来的时候傻柱和闫解成也说了他们也参与了,就是真有奖励,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要不是我,你也不能收上住院。”
说着陈静的头低了下来,她知道这次陈远大晚上出去换粮食是为了她,这次陈远受伤,让她心里更加内疚。
陈远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轻声安慰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是你哥,我还能让你饿肚子不成?再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张建军听到这儿,轻轻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兄妹俩抬头,见是张建军,陈远赶忙想坐起身,结果扯到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张建军见状,赶紧快步上前,说道:
“你别动,好好躺着。”
陈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张科长,您来啦,快坐快坐。”陈静也乖巧地站起身,给张建军搬来个凳子。
张建军笑着坐下,打量着陈远,说道:
“我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了?刚才在外面就听到你们兄妹俩说话,你们感情真好啊。”
陈远忙说道:“多谢张科长关心,已经好多了。您看,就是这点小伤,不碍事。”
说着,又想证明似的动了动肩膀,却又疼得皱起了眉头。
张建军看着陈远的样子,挑了挑眉开口说道:“你先别逞强了,好好养伤才是正事儿。”
想了想又接着道:“我听说你也是我们院的,怎么平时不见你们兄妹俩出来跟邻居走动啊?”
陈静现在一旁没有说话,陈远则叹了口气说道:
“张科长,您来这院子这么长时间了,相信你应该也有些了解,咱们这个院子可不像其他四合院那么和谐,从前院到后院,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要是不躲着他们,估计我们兄妹俩这房子都不一定守得住!”
张建军眉头微皱,他知道这院里人的尿性,为了多了解一些,还是看向陈远问道:“嗯?这怎么说的?”
陈远和陈静对视一眼,随即陈静抢先开口说道:“张科长,您来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啊?这院子里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说别的,就我父母走了之后,惦记我们家房子的可不在少数。”
“小静!”陈远见陈静连这个都说出来了的,连忙打断道。
张建军摆摆手,示意陈静继续说。
陈静可不管那些,好不容易有给他们上眼药的机会,那不得好好说道说道,随即继续开口道:
“张科长,可不是我们在这恶意告状啊!”
“不说别人,就咱们院前一大爷易中海,什么事儿都偏帮贾家,之前我父母走了之后,易中海就找了过来,开始还挺委婉的说要租我们家房子,说贾家人口多,那么多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晚上睡觉不太方便。”
“但他什么心思我们能不知道吗,这贾张氏在院里就是活阎王,这院子里没有谁家没让她在放门口堵着门骂过。这房子要是真租给他们家了,那想要回来就可费劲了。”
张建军眉头一挑,这段他还真没经历过,从他搬进这个院子,这贾张氏一直挺老实的,也不像她说的那样啊。难道他们遇着的不是一个贾张氏?
张建军问道:“后来呢?”
陈静接着道:“后来当然是我哥给她拒绝了啊,当时我哥要是稍微好说话一点,估计我们俩现在都得睡桥洞了!”
陈静见张建军没拦着,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连珠炮似的往下说:
“张科长您是没瞧见,那贾张氏骂人的时候,能从胡同口骂到胡同尾,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你数出来。”
“前阵子三大爷家阎埠贵,为了几两煤渣跟我们算计半宿,说我们家人口少,烧煤就得比别家省,硬从我家煤堆里撮走一簸箕!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陈远在旁边听得直皱眉,伸手想拉妹妹胳膊,被陈静一甩袖子躲开:
“哥你别拦我!这些话我憋多少年了!上次我发高烧,你背着我去医院,路上碰见傻柱,想让他帮着看会儿家,他倒好,说要去给秦淮茹送菜,头也不回地走了。也就是那回,我才知道院里人靠不住,从那以后啥事儿都得自己扛着。”
张建军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把这些话都记了下来。
他来四合院这些日子,确实没见过这兄妹俩跟邻居走动,原以为是性子孤僻,现在听来倒是另有隐情。
他瞥了眼陈远,见他脸上满是无奈,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便顺着陈静的话头问道:
“那你们平时过日子,就没受过什么照应?”
“照应?”
陈静冷笑一声,声音都拔高了半度,
“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上次我哥好不容易换了点白面,想给我蒸俩馒头,就被贾张氏堵在门口问东问西,那眼神跟要把面盆看穿似的!还有易中海,总说“都是一个大院儿的,做人要厚道”,可真到事儿上,除了秦淮茹家的事,他哪回上心过?”
陈远这时才插上话,叹了口气想要找补几句:“其实也不全是,有时候易大爷也会提点两句,就是……”
他话没说完,又被陈静抢了过去:
“提点?他那是怕我们真跟贾家闹起来,到时候他这‘老好人’当不下去!上次贾张氏把我晾的衣服扔地上踩,易中海过来就说‘远子你让着点长辈’,这叫什么道理?”
张建军听着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忽然觉得这四合院比自己想的热闹多了。
他原本以为他穿越过来的四合院没有那么多屎尿屁,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他是保卫科科长,真要是没了这层身份,恐怕也得被这些家长里短裹进去。
他端起陈静刚倒的水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可能是因为我是保卫科的原因,他们在我面前但是挺和睦的。”
“和睦?”陈远忍不住笑了,牵动了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
“张科长您是不知道,那都是表面功夫。就说上次许大茂跟傻柱打架,一大爷拉偏架拉得明明白白,嘴上说‘都是院儿里的兄弟’,实际上净帮着傻柱数落许大茂。这院里啊,谁有权有势,谁就能占上风,像我们这样没依没靠的,只能躲得远远的。”
张建军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
“说起来,你这次抓逃犯挺英勇的,当时就没怕过?”
他眼睛紧紧盯着陈远,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陈远愣了一下,挠挠头嘿嘿笑了:“当时哪顾得上怕啊!那家伙手里有刀,我要是不扑上去,他就得从胡同口跑了。再说了,傻柱那么多人都上了,我遇上这种事哪能躲啊?”
“哦?”
张建军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眼神坦然,没什么闪躲的地方,心里也犯了嘀咕: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这反应看着也不像装的,莫非这“穿越者”的直觉真错了?他心里打着算盘,嘴上却没再追问,转而说起了工作上的事:“你在采购科干得怎么样?现在下乡还能收到东西吗?”
提到工作,陈远脸上的愁容又重了些:
“上半年还行,那会儿乡下收成好,老乡们手里有粮,我们去收物资还算顺利。可到了下半年就难了,秋收之后各家都紧着留口粮,有的村子见我们来了就关门闭户,说什么也不肯换。这眼看就要到腊月了,更是没地方收去,谁不把东西留着过年啊?”
他叹了口气,“前阵子为了给小静换点粮食,我跑了三个公社,最后还是托了个老关系才换着点。”
张建军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保卫科正好缺个机灵点的干事,许大茂那家伙整天还是那么我行我素,之前问他的时候张建军也提过建议只是许大茂没听进去,那张建军就没有办法了。
陈远不一样,有学历,脑子活,这次抓逃犯还能看出他有股子狠劲,要是能调到保卫科来,既能帮自己分担工作,也方便观察他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他心里盘算着,嘴上却没直说,只含糊道:“采购科是辛苦,尤其这阵子,确实不容易。”
陈静在旁边听着,见张建军对哥哥的工作挺关心,赶紧说道:“张科长,我哥可能干了!他可是中专毕业呢,就算没有我爸的工位,他也能进轧钢厂的!”
张建军被她这急切的样子逗笑了,摆了摆手说:“我知道,就通过今天晚上的事儿,就知道你哥人不差。”
他看了看表,见时候不早了,便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好好养伤,有什么困难就跟厂里说,别自己扛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院里有人再找麻烦,或者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陈远连忙想坐起来道谢,被张建军按住了:“躺着吧,养伤要紧。”他又跟陈静嘱咐了几句照顾病人的话,这才转身出了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夜风吹得人一激灵,张建军裹紧了外套,心里还在琢磨陈远的事。
这小子看着挺实在,可那“父母早逝、留下工位、上学的妹妹”的设定实在太巧合了,不行,这事儿还得再观察观察。
他发动汽车,车灯划破夜色,朝着雨儿胡同的方向开去。
走进四合院的时候后半夜,院里静悄悄的。张建军径直走到井边,将井口的大石头收进空间,借着月光看了看李师傅新打的梯子,扶手打磨得挺光滑,看来这老木匠干活确实地道,直接说着井口放了进去。
顺着梯子往下爬,走过密道,直接打开机关进了沈墨兰的房间。
柜子挪动的声音惊醒了沈墨兰,起身看着柜子的方向,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沈墨兰熟练地挽住他的胳膊,跟着他从密道回了隔壁的院子。
回到隔壁的张建军把沈墨兰送进屋里说了声便推门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进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门从外面被打开。
沈墨兰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声。
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还是张建军的衣服——但那张脸,那张脸完全不是他的!
\"墨兰,我回来了。\"
男人微笑着走进来,声音与张建军也是天壤之别。
他随手关上门,动作熟练。
沈墨兰的指尖深深陷入铺在床上的被褥,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
\"你...你是谁?\"她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细若蚊鸣。
看着沈墨兰玲珑的表情,张建军也不再吓唬她。
“墨兰,别害怕,是我!”
张建军随即转过身,等转过来的的时候,有露出张建军熟悉的面容,连声音也跟着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