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鸷下了楼。
贺家背后的水很深,起家时表面上披着个正规金融公司的外壳,实际却是凭借放高利贷起家的。
起家后更是扩大规模进军房地产等金融行业,掌权那位黑白通吃,不仅买通了政界高层官员,还跟本地黑帮联系紧密,甚至有传言他们在从事灰色产业。
花家跟林家亦是做的这种勾当,在十几年前就是合作伙伴,这两年因为生意往来走得很近关系很好。
而贺家那个跟花鸷有婚约的Alpha,就是贺家现在的掌权人贺氲唯一的弟弟,十八岁以前一直被养在国外,分化成Alpha之后才回了国。
花鸷才知道自己那日在婚礼上找人替婚贺家人没有翻脸的原因,因为贺家那残废Alpha婚礼当天因为注射信息素抑制剂产生了副作用住了院,竟然也找了替婚的人去。
这场声势浩大的家族联姻成了场彻头彻尾的笑话,但两家人却都反应平平。
花鸷下楼的时候,林沂那小子已经老老实实坐在楼下的沙发上了,左颧骨被他哥揍出大块乌青,像是在神游心不在焉的。
花鸷的二哥叫做花胤,青年西装革履,盯着花鸷下楼时这副死不悔改的死样子有些愠怒。
“花鸷,你他妈的能不能有点omega的样子?婚礼那天做出的荒唐事我还没教训你,还整天跟Alpha厮混?”
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贺氲则是表情始终很寡淡,青年甚至没撩起眼皮瞥花鸷一眼,像是不大满意这个名义上的弟媳,喝了半口茶,好一会才象征性说了句话。
“行了,小孩子玩闹,过两个月就好了。”
花胤才停下,不再继续骂了。
楼梯口终于传来点脚步声。
楼下几人几乎同时抬头望向楼梯。
花鸷也臭着张脸转了身,抬起视线看向楼梯口,他看见了什么,无意识愣住了。
终于看见了,他名义上的那个Alpha丈夫。
只是那家伙带着浓烈疏离感的冷冰冰视线,盯着他时像是在盯着路边一个陌生的公共垃圾桶。
花鸷像是与他对视了半秒钟。
又好像只是他在单方面直勾勾盯着这人的脸看。
花鸷终于看清了,自己这名义上的残疾Alpha丈夫究竟长什么样子。
对方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就与他擦肩而过,甚至好像不认识他是谁,在贺氲身旁的沙发坐下后叫了贺氲一声哥,脸上没有什么浓烈表情。
贺氲应了一声,盯着弟弟小臂上因为注射信息素抑制剂留下的针孔看。
花鸷也没说话。
一时之间,气氛像是有些尴尬。
花胤因为花鸷这一副没眼力见的哑巴样气得肺有些疼,出来缓和气氛,“你干站着干什么,结婚一个月了看见丈夫连叫也不会叫一声,杵在这跟根木头一样。”
花鸷面无表情反问他,“怎么叫。”
花胤脸色阴沉,“能怎么叫,叫老公啊,你他妈的是不是飙车把脑子给飙傻了?”
花鸷敷衍的应了一声,像是抬起视线看了迟病一眼,但最终还是没叫出口。
另一边,林沂的哥哥也在朝弟弟暗暗使眼色,示意林沂待会找机会上去因为衣柜的事情跟对方道歉。
林沂脸颊上的淤青已经蔓到眼尾了,方才在跑车上那副混不吝讥笑的样子彻底消失不见,几分钟后硬着头皮走到迟病跟前想赔礼道歉。
他已经不敢盯着迟病的脸看了,又像是感受到了迟病身边的贺氲身上那种上位者特有的冰冷审视的眼神光。
直至林沂突然窥见了什么,盯着迟病的侧脖颈看了好一会,这人侧脖颈上有三道疤,三道很深的割痕,不知道怎么弄的,他几乎是看愣了,侧脖颈上亦生出一股寒意。
边上的林柊见他这窝囊样没忍住伸脚踹了他一脚。
林沂脑子里无意识在回想方才花胤让花鸷叫他老公的话,脸颊酣红的样子,一紧张脑子一热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
“老,老公我错了……刚才冒犯了……对不起。”
“不,不是……不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