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是周子谦的母亲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后又缓缓退了出去。
“坐吧！”
周海斌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这才开口说道。
周子谦先是给父亲倒了杯茶，然后才坐到了椅子上。
“沈清远那边的事情是你做的？”
周海斌的语气很平缓，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这是长时间身居高位自然而然形成的一股气势。
周子谦心里早有准备，以自己父亲在星海市的能量，不可能瞒得住的，所以也没有否认：“对，是我做的。”
周海斌：“那……赵相霖也是你联系的了？”
周子谦点头：“对，是我让他帮我忙的，他不好拒绝，所以才参与进来的。”
周海斌听后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到了他这个位置，喜怒不形于色，这是最基本的一点，没点城府在体制里是混不下去的。
“所以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是吗？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先不要动沈清远？”
周海斌的这句话语气终于稍微重了一点，周子谦明白，父亲这是真的动怒了，连忙开口解释：
“爸，您的话我没忘，但我不明白，沈清远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您这么忌讳？”
周海斌眉头微皱：“不该问的事情少操心！”
如果沈清远手里真的有那份东西，对于他来说，可以算得上是灭顶之灾。
这么多的年努力，基本上就毁于一旦了。
而这种东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他这个位置上，根本做不到完全相信别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
周子谦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开口说道：“爸，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就不能确定，这东西到底在不在沈清远手上，总不能一直就这么等着吧？
沈清远的公司您也知道，发展的越来越好，利润相当可观。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跟陈市长死绑在一起，已经投资了市里面的很多个项目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陈市长的政绩越来越突出，对您也是有一定影响的！”
周子谦的话周海斌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也很头疼。沈清远的钱就像是花不完一样，陆陆续续已经往陈国权主张的项目上扔了三个多亿的资金。
上次省里开会，对于陈国轩的工作重点提出了表扬，这让他心里很有危机感。
周子谦眼见父亲陷入沉默，连忙趁热打铁：“爸，我觉得您说的那东西，未必在沈清远手里，毕竟他对沈毅臣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
我现在做的这些事，只不过是想试探他一下，这次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别的计划。这样一来，咱们最起码能知道对方手里到底有没有那东西，您说呢？”
周海斌并没有立马开口回答，而是不声不响的喝着茶，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心里却一直在做着思考。
如果说一开始沈清远跟他之间只是因为产品代理权方面的问题而引发的利益矛盾，那么到现在，几乎就是立场问题了。
他跟陈国权之间的权力争斗，肯定是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的。
而沈清远跟陈国权明显是死绑在一起，跟自己这边，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性。再加上当年沈毅臣的事情，这就导致更加不了鞥和解了。
思索半晌后，周海斌这才缓缓点头：“按你的想法去做吧，稳一点，不要操之过急。”
周子谦闻言连连点头：“您放心吧，我会办好的！”
正事已经聊完，周子谦也就不准备再留下来，而是站起身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忽然被父亲叫住。
“子谦。”
“怎么了爸？”
周海斌手里拿着茶杯，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周子谦几眼，随后缓缓开口：
“你的心不静，这样是会坏事的，我不要求你做到心如止水，但不要被情绪误导，知道了吗？”
周子谦一愣，他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看出来的，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这才离开。
周子谦离开后，周海斌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缓缓叹了口气。
他能看出来周子谦最近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所以才导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周子谦不愿意说，他也不能硬去问。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对周子谦的教育算是成功的，对方的成长也很让他满意。
但直到今天，他才突然发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可以无话不谈的父子，而更像是单位里普通的上下级……
另外一边，沈清远在忙碌了一天之后，终于结束了工作，准备下班回家。
他刚刚走出办公室，兜里的电话就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秦舒雅打来的。
沈清远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接了起来。
“清远，你忙完了吗？你来之前告诉我一声，我今天好很多了，可以提前准备晚饭！”
电话刚一接通，秦舒雅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很温柔，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像是盼着丈夫下班回家的妻子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