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太重,连电风扇都没有,河边蛙鸣此起彼伏,浑身就没干过的万律,坐在板凳上。
没过一会,听到外面的动静,一句轻盈的猫叫后,夏橙探头探脑推开门,看她拿着拐杖,万律失笑。
“吃饭吧。”
她带着水和干粮,熟练的给果果冲泡奶粉,黄溢秋也热的厉害,半边身子都是潮气。
不过,再坚持会,就能回去了。
他们吃完饭,夏橙磨蹭着不愿意走,她有些害怕回去。
万律在床底下翻到一张破渔网和鱼钩,勾唇。
“可以加餐了。”
“去钓鱼的话,被人看到怎么办?”
“谁说现在钓鱼了,要等到天黑,没人了。”
“没有鱼饵啊。”
万律理着渔网,跺跺地。
“土里多着呢。”
几分钟后,夏橙理解了万律的意思。
万律将门开了个小缝,站在门口,指挥着夏橙挖蚯蚓。
虽然不怕,但摸起来滑溜溜的,有些恶心。
她全扔给万律。
到了晚上,天黑了,万律捡了根竹竿,就在鸭棚附近的小河里钓鱼。
不太好钓,半天都没有一条。
夏橙跑回去点了个蚊香拿出来,她要被咬死了,难道万律不怕蚊子吗?
她走过去,看到他的脸上叮了个蚊子,下意识的,夏橙伸手去打,吧嗒一声,万律眼皮颤了颤。
“就算我一直钓不上来,也不至于那么生气吧。”
“你脸上有蚊子!”
“上钩了!”
万律乐呵着,收杆。
夏橙喔一声,想要过去帮忙,结果啪嗒一声后,被晒的发脆的竹竿,带着鱼钩也掉进河里了。
两人面面相觑。
夏橙下河去捞。
万律两手从夏橙腋下穿过,把人拎回岸上。
“不要了,钓着玩的。”
夏橙脚尖划水,扑腾到他脸上。
“嘁,我看是钓不到,不好意思了。”
“我在加洲的时候,可是拿过钓鱼比赛的冠军!”
夏橙继续扑腾着水到他脸上。
“加洲是哪?你编出来的?”
万律把人放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撩起衣服下摆去擦。
黑夜中,夏橙瞧见那劲腰,把红扑扑的脸藏起来。
“害羞了?”万律轻笑,把脸凑过来,欣赏她的窘迫。
“要不要摸摸?你应该没谈过恋爱,也没摸过男人吧。”
夏橙推了他一把,从小干粗活的人劲大,万律一脚陷进泥里,被袢住,直直向后坐去。
水花顿时炸开,岸上,夏橙吐舌。
“活该!流氓!”
万律爬起,将夏橙撸进怀里,一把将人抱起来,倒挂着,似乎要将她扔进水里,可手上不松劲,夏橙的脑袋离水面只有十厘米。
“啊啊啊!万律!放开我!!”
“你确定?”
他手一松,夏橙直直往下坠去。
“别!别松开!”
“还笑不笑了?嗯?”
“不笑了,不笑了!”她抱住他的大腿,呜呜咽咽的道歉,那双柔软的小手慌张的上下乱摸。“我错了,万老大,放开我吧!”
万律哼了声,把人重新抱好,搁在怀里,跟抱小孩似的,托住她的屁股,往岸上走去。
夏橙唯恐他把自己扔进水里,两腿紧环住那腰,双手扣住他的脖颈,劫后余生的偷笑。
水珠哗啦啦的顺着万律的裤腿往下坠。
他抬眼,看到了躲在门后的黄溢秋,把夏橙放到地上。
“站好了。”
夏橙乖乖站好。
“你鱼竿飘回来了。”
万律回头看去,那鱼竿早晃到河对面去了。
再看夏橙,估计是害怕他再扔自己,哼了一声后,自顾自爬上河堤向家走去。
万律无奈摇头。
*
村里人睡得早,夏橙摸黑回家。
隔天起来时,余下米又来了。
夏橙这回,深思熟虑的做做样子后,毅然决然的说:“要不你问问村长咱村里还有没有小眼睛的,跟你差不多大的人。”
“你跟我一块去。”余下米拽着夏橙的胳膊。
夏橙当然不能去,她得给万律送饭。
但余下米拽住了夏橙的胳膊,硬把她拽过去了。
到了村长家,余尽欢跑了出来,把夏橙护住,不让余下米碰。
余下米指着自己的脑袋,气势汹汹,夏橙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干脆把那晚的事情说出,留了一手,说自己没看清楚帮自己那人的脸,可能是路过的外乡人。
村长打圆场面,夏橙是孤女,余下米多混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余下米被指责着,心里不得劲。
“说不定是藏了男人在家里,我那天在门口听到你家有男人在说话!”
夏橙心里一惊,没料到会有人偷听,她总算明白万律为什么要换个地方住,原来是怕拖累她。
她登即挺起腰杆。
“你胡说什么啊!”
“我才没胡说,那门缝里我都看到了,你家有个大高个男的,不然你怎么会把门锁的紧紧的,不就是怕偷欢被人看见吗!”余下米嘲讽一笑。“装什么纯。”
夏橙气的肩膀都在抖。
余尽欢咬着牙。
“余下米!你平时乱混就算了,现在还污蔑人!”
余下米斜了两人一眼。
“我有没有污蔑,去她家看看就知道了。刚刚把家门护的那么紧,家里怕不是还有男人吧。”
夏橙低着脑袋,简直被气笑了。
围观的婆婆婶婶不知真假,都不开口。
她愤愤走出村长家。
“走啊,那你跟我看看,我家到底有没有男人!”
余下米两眼一翻,跟着夏橙过去,身后断断续续跟了几个不吭声的村民,都是过去看热闹的。
余下米是村长家亲戚,别人不好说什么,就连村长都缄默着,夏橙心凉,死死咬着唇。
把人带到大门口,她掏出兜里钥匙。
几人挤着进了夏橙家门,一座矮矮的小平房,是这村里最破的,连地都没推平。
左右晃了一圈,没看到人影。
余下米又开口了。
“哼,怕不是听到动静跑了。”
他是个老油条,通过怀疑夏橙来转移自己骚扰她的话题,夏橙此时没有经验,只想着自证,竟然被他忽悠了过去。
村长摆摆手,让大家都离开。
围观的人散去,夏橙后知后觉余下米那天欺负她的事情,都没人替她说句话。
也对,她一个人,就算被欺负了,别人也懒得管。
“夏橙,你没事吧?”余尽欢担心的看她不悦的神色。
“没事。”夏橙摇摇头。“欢哥,你先走吧,我自己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