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如烟,你比裴砚舟还贱,他至少在大义面前是个英雄,分得清是非!”沈语凝面露嫌弃,“你若这样,我真觉得你连裴砚舟都配不上。”
“不,任何大禹国男子,你应该都配不上。女子们,更不屑与你为伍。”
“楚如烟,收手吧,将紫云草交出来,多少银子你说,别逼我动手!”
她只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耗尽,不愿意再浪费一点口舌。
楚如烟再次仰天大笑,难得在沈语凝面前,有如此神气的时刻,她心里得意极了。
“骂得再难听,我也不在乎。”
“沈语凝,这紫云草我不要任何银子,但若要我交出来,也没那么容易!”
“将士们死不死,活不活,全凭你沈语凝一句话!”
“楚如烟,你想做什么?直接说!”沈语凝开门见山,“想让我去死?你还威胁不到我!”
她将手伸向了袖口里的匕首,在想着如何逼她。
“哈哈哈哈哈。”楚如烟开心极了,“好姐姐,前几日你刚从黑风寨手里救了我,我又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死多没有意思啊,我得让你活,我要看着你好好的活!”
她拿出紫云草的采买清单,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这是紫云草采买单子,有多大量你应该能看到吧?足够救下京城的百姓和营中的将士了。”
“但你如果想要紫云草,那就得为大禹国牺牲一下……”
“不要拐弯抹角,直接说!”
沈语凝厉声道,看着楚如烟纤细的脖颈和嚣张的笑容,有想将她杀了的冲动。
“我恨死你了,我恨你的清高,恨你的容颜,也恨你的身段。沈语凝,我恨所有的男子都围着你转。”
楚如烟面露狰狞,说到要紧的地方,忽然激动起来:
“你做任何事仿佛不用努力便能轻易得到,而我明明步步为营,过得那么痛苦,却始终压不住你的风头。”
“沈语凝,我无非就是想要你的守宫砂,想让你失去清白……只要没了清白之身,那裴砚舟便会对你死心了。”
“怎么样?这笔交易值不值?”
楚如烟轻笑:“以前那几个采花贼确实是我故意安排,没想到被你轻易逃脱了。此次,我想让你自己主动。”
她知道沈语凝的身手,一般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对她用强根本不可能。
而萧翊寒身份地位极高,长得英俊,还似乎对沈语凝有意。
但他性格桀骜,喜怒无常,兴许外界传言他不能人道是真的呢?
所以萧翊寒这个人间妖孽,沈语凝是吃不到了。
她若想完成任务,就只能找别人了。
哈哈,想想就激动呢。
楚如烟得意洋洋道:“我这次感谢你在黑风寨的救命之恩,所以,允许你亲自选人。不管是家丁、药童、伶人,甚至是那些太医院的老东西,我都随你!”
“明日这个时候,还是东湖凉亭,只要你手臂上的守宫砂不在了,我就将紫云草全部交给你,分文不收!”
此言一出,沈语凝本来已经伸向匕首的手,又缩了回去。
守宫砂?清白吗?
让她为了大禹国的百姓牺牲,公费提前跟萧翊寒……?
也好,本来自己就中了红药,萧翊寒也是。
正愁每月如何解毒,难着呢。
这下好了,与其每月发作,跟萧翊寒偷偷摸摸互相取暖、吻来吻去,不如一次性解决根本问题。
想到萧翊寒那人间妖孽般的俊颜、魔鬼般的身材,沈语凝倒觉得这件事情未必那么艰难了。
“列个字据吧,一言为定!”
她秀眉微蹙,表情愤然,那样子看上去确实像是受人胁迫。
楚如烟两眼圆睁,整个人由于兴奋而激动不已:“沈语凝,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答应了,但是我不相信你。你人品太差,又诡计多端,太过狡诈。”
沈语凝拍了拍手,将夜枫及几个玄甲营的将士喊了过来。
事情突然,事关重大,她也没有避讳,直接让楚如烟将刚刚说的那番话再说一遍。
“你们帮我做个证,假如楚如烟明天出尔反尔,不肯交出紫云草……”她停顿一下,“我要你们为了玄甲营,直接将这个女人杀了,以免她祸乱人间。”
“沈语凝,你敢……”
楚如烟瞳孔猛缩,不悦起来。
但想到能让沈语凝丢掉清白,她也不藏着掖着了,也不想在玄甲营士兵面前立什么温柔善良人设了。
于是她清了清嗓音,将自己的计划真的和盘托出。
“畜生!”
夜枫直接动了怒,率先拔出了剑,直指楚如烟:
“我们玄甲营为国打仗、保护百姓,你居然趁火打劫”
“将军和战士们的性命也是你能随便利用的吗?”
“你可知道他们一日不服解药,身体就会损伤一分!”
夜枫的剑抵着楚如烟的喉骨,几乎再用一分力,那刀锋就会立马划开她。
楚如烟并不害怕,笑得格外嚣张:“夜枫啊,夜枫!你早就看不惯我了吧?居然还用剑指着未来的将军夫人,你也敢?”
“你就不信砚舟哥哥身体恢复以后,会军法处置你?”
她说着翘着兰花指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赫赫然翘起了二郎腿: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粗人会对我动武,会不讲武德……所以我早就提前命令下去,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的人便会一把火将紫云草全部烧了。”
“到时候你们玄甲营的将士还有京城百姓们,陪我一起死,我并不亏啊。”
“贱妇!”
夜枫显少会气愤成这样,他拿着剑骂道:“将军待你不薄,沈大夫更是前几日才救了你,你居然以此威胁,我为你不耻!”
“不耻就不耻,反正赢家是我,你越生气,说明我赢得越厉害!”
楚如烟大大方方地回怼,此时面目狰狞,人已经处于癫狂状态。
“对了,我还要你们立下字据,今日之事可不准跟裴砚舟提起。”
“毕竟下月初八,我还要当砚舟哥哥的新娘子呢。”
“沈大夫,你其实完全不必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夜枫叹了口气,背过身去。
他身为一个男人,实在不忍心以一个女子的清白去换取任何东西。
但是火烧眉毛,那么多人得了疫病,如果没有紫云草,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头看向那黑色的湖景,只觉得东湖漆黑一片,恐怖无比。
而比东湖更恐怖的楚如烟,则正襟危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毒妇,蛇蝎心肠的毒妇!”
他没再继续骂下去,唯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能看出来,一向最能控制住情感的他,忍不住哭了。
同为玄甲营战士,和沈语凝、裴砚舟都相处了这么久,他既不想让沈语凝去做白白的牺牲,又不想看到裴砚舟死。
好难,好难!
楚如烟大笑着离开:“沈语凝,时间可不多了,快去找男人吧,明天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等她走后,沈语凝丝毫没有犹豫,便踏上马背,往东宫的方向去了。
真好,今晚她和萧翊寒的红药之毒,能彻底解除了。
而且是为了天下大义而解毒,解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