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珠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笑容更甜蜜了,“呀,你好啊同志,我是周从生的未婚妻,今天过来看他的,你是谁啊,来找他有什么事?”
来人讶异了一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我是文工团的关怡婷,不好意思啊,刚刚我态度有点不好,我还以为是有人随便进了周队长的房间呢,毕竟这里是部队,进出都要审查的。”
“没关系,不知者无罪嘛,从生没在,你要是找他有急事,可以进来等。”
关怡婷赶紧的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姐姐,这是上次演出的时候借用周队长的围巾,上次多亏他帮忙,不然我可要冻死了,姐姐你真有福气,有周队长这么体贴的未婚夫,真让人羡慕。”
“嗯,确实,不少人都羡慕我。”
关怡婷:“......”
关怡婷从始至终都是笑吟吟的,即便是沈玉珠的话让她有些尴尬,她也是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又寒暄了两句,果断走人,只是转过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殆尽。
沈玉珠瞧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围巾,嗤笑一声,转身关上了门。
天色渐晚,关怡婷一直等在外面,不久,沈玉珠关上了周从生的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面上有些颓然。
将沈玉珠的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关怡婷得意的挑了挑眉,转身离开了。
赵悦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见沈玉珠表情不对,心里“咯噔”一声。
“嫂子,咋了,你这是要走,我哥还没回来呢!”
“小悦啊,我得走了,我就请了一天的假,也没和我姐说要过夜,眼看着天要黑了,我不能等了,就先回去了,你见着周从生,让他去找我,我有个东西要给他。”
不等赵悦再说什么,沈玉珠推着自行车就走了。
这要是旁人肯定早就跳脚了,但是赵悦不一样,她是个打破了砂锅问到底的人,再加上她是打心眼里喜欢沈玉珠,所以今天周从生没在。
她是认定了,自己才是能照顾好沈玉珠,让她在部队过一个愉快的一天的人,作为东道主,不光没让客人高兴,还是哭丧着脸走,这她怎么能愿意。
几步追上去,一把拉住了沈玉珠的车后座。
“嫂子,你咋了,你到底咋了,你脸色明显是有事情的,是不是我哥内务没做好,熏着你了,还是中午你没吃饱,还是谁给你气受了,你给我说,我肯定给你出气,嫂子,你给我说清楚,要不我都不知道咋给我哥交代。”
“我没什么事情,今天吃的好,睡的也好,小悦真的谢谢你,我就先走了,你松开好不好?”
“我不,我不,我就不松,你不给我说清楚,我一准不松手。”
沈玉珠:“........”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认死理呢!!!
“那成,我给你说吧,小悦,嫂子问你,你哥这宿舍,是不是经常有小姑娘过来敲门?”
嗯???
“天地良心,我哥那个死冰块脸,没几个长眼的瞧得上他,真的,再说了,他是团级干部,虽说在这边暂时任队长,可他的办公室和宿舍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狠狠咬了咬牙,忽然朝沈玉珠说道:“嫂子你先走吧,我不拦着你了,等我哥回来了,我让他去找你哈!”
沈玉珠朝他点了点头,这才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赵悦不是个没脑子的,光是听沈玉珠说了这么几句话,心里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她扭头回了宿舍,转头拉着穆晴就开始嘀咕。
“天爷啊,我嫂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知道那个缺德带冒烟的货,跑去我哥宿舍敲门,见着我嫂子说一些不要脸的话,我嫂子都气走了。”
“啥,你说啥,我们这队伍里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穆晴今儿可是得了沈玉珠的一拼拌饭酱,好吃的她整个人一下午干什么都有劲的很,一口气洗了放在柜子里好几天的衣服,这现在谁要是说沈玉珠一句不好的,那简直和踩了她尾巴没什么两样。
边上床铺上看书的白春阳嗤笑一声。
“想去周队长的宿舍可不容易,用排除法,很快就会知道是谁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穆晴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乖乖,不会是关连长家的那个死丫头吧?”
不会吧???
赵悦一巴掌拍在床铺上,然后扭头就去了其他宿舍。
“她干啥去了?”
“找公道去了呗!”
穆晴朝白春阳竖了个大拇指,后者想了想才问道:“听说周队长的未婚妻是下乡的知青,她是哪个生产队的?”
“就是宁阳县下头羊角公社的向阳生产队。”
“什么?你说哪里?”
沈玉珠从部队出来以后,迎面见着几辆军车,她脚下没停,使劲的蹬着自行车,汽车上宋标打了个喷嚏,一转头见着个熟悉的背影。
“嫂子,队长,队长,刚刚过去的那个女同志好像是嫂子。”
周从生眼睛一亮,猛地转过头扒拉开窗户,只是汽车开的快,在加上道路上泥土飞溅,早就瞧不见路上的人影了,他心里一慌,使劲的张望了一会。
宋标挠了挠头,“队长,你,你别这样,兴许是我看错了呢,这天这么冷,又这么晚了,嫂子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对吧?”
周从生心里有些不安,又顺着车窗户朝后看了两眼,敷衍的“嗯”了两声,宋标歪过头,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都怪自己,干啥嘴巴这么快。
沈玉珠回到向阳生产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幸好走的时候给姐姐说过了,不然这会子肯定还会带着孩子傻傻的等在村口。
去了吕家还了自行车,这才朝着小院走,走到,路口的时候,忽然跳出来一个人,那人背着个背篓,里面全是野菜蘑菇,他的怀里还抱着一捆子柴和。
“沈知青这是才回来啊,赶紧回家吧,天多冷啊,你一个女同志在外面不安全。”
余晓林关切又温柔的话,若是一般的人听见了,一定会觉得这人善良,可只有沈玉珠知道,这个人的心思多么恶毒。
“脑子有毛病啊,突然跳出来,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多管闲事,眉毛下面两个窟窿是摆设吗?瞧不见人家正在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