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闻言倒是爽快,当即点头应道:“可。”说着回手招呼郝隐低语几句,郝隐转身离开。很快,郝隐回到五老身边,手下握着一支明晃晃的绳子两头,绳子捆束着一个人的脖颈,生生勒着被郝隐拖出来,径直朝前一扔。
数日未见,沈冲天愈加憔悴,面无血色,双目难睁,气息微弱短促,浑身衣服沾满泥土污渍血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冷月影不再顾及五老及周围兵士,单膝跪在地上,轻轻揽住沈冲天肩膀,赶紧从腰间摸出一颗丹药送进口中,柔声唤道:“冲儿!”连避风兽也凑过来,用鼻子拱着沈冲天身子,附和着主人轻轻哼哼。
几声之后,丹药也起了效,沈冲天终于吃力地睁开眼睛,费劲挤出一丝笑:“又是你,真好!”
冷月影满眼只剩心疼。
就在须臾间,忽然五老中最末一人快速出手,径直扑向冷月影,避风兽察觉到气息流转变化,挡在主人身前,张开四支肉翅,扇动起罡风。那人如一片树叶一样被吹得旋转难落,几次努力仍旧被吹回原地。避风兽以罡风护住主人和沈冲天,罡风吹向四面八方,可惜罡风在这里与寻常大风无异,只能将周围士兵吹得四仰八跌,伤不得根本,却也近不得身。五老中一人照着郝隐天灵盖上猛一拍,喝一声:“去吧!”
郝隐立时被拍在地上现出原形,化作一只跟避风兽个头不相上下的纯黑色大狼狗,仗着皮肉粗厚,一身鬣毛,硬顶着狂风扑向避风兽,一黑一白两只巨兽撕咬在一起。避风兽毕竟经验不足,对阵起来始终不得其法,仗着脑袋多、气力大咬了大狼狗几下,很快再难支撑,逐渐落败,身躯也渐软无力,被大狼狗一爪拍向其中一个头,立时抓伤双眼。避风兽受了重伤,疼痛难忍终于倒地,大狼狗扑上前,仗着自己万斤重的身躯生生将利爪砸入受伤那个头的脖颈,压住气道,猛向外拔时将气道一并带出来,硬生生扯断。避风兽费力抬起仅剩一头朝着主人委屈地哼哼两声求救。大狼狗趁其不注意,一口咬上另一只脖颈,满口獠牙深深插入肉中,狠狠勒住气道和血道。避风兽身躯越来越软,再没有力气反抗,大狼狗一不做二不休,猛一使劲咬断气道、血道,一股血喷泉从嘴下喷涌出来。避风兽哀伤地望着主人,眼中神采渐逝,一身白毛尽被红染,在血泊中断了气。
沈冲天刚缓过些气色,就眼睁睁看着避风兽在面前丧了命,只剩一点真灵漂浮半空久久不忍离去。他抬头担忧不安地望向冷月影。冷月影眼中满满的惊愕与心疼,却又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旋即恢复往常如高山湖水一般深厚稳谧,无论何种喜怒哀乐都撼不动的傲然。
刹那间,大狼狗已奔到面前,一双利爪伸到冷月影胸前就要掏心。冷月影手一拂挡开,轻蔑嫌弃地淡然言道:“拿开!”
后面五老唤道:“隐犬儿,回来。”
郝隐回到五老身边,恢复人形,得意中又带着几分不忿凝视冷月影、沈冲天两个。
冷月影原地不动,略一挑望五老身后的通天台,波澜不惊道:“放沈冲天离开,他不过是个修行了几年道行的凡人,跟这里没关系。”
五老讥讽道:“冷世子欺负我等年老好糊弄吗!”
冷月影不假辩解,只抬眼望着五老,神色岿然。
五老讥笑道:“行啦!我们这些老东西的岁月也不是白过的,当年你祖父都没能奈何我等,何况是你。沈冲天的白鹿之形,我等确实没见过,也不劳冷大世子编织谎言,自然有人告知。有便有,没有不过多剜一个肚腹,也报之前洞中放火的仇。刚冷大世子有句话说得没错,你俩很快就能真灵归位,永飨香火了。”
说完,五老中一人手中亮出一把只剩一半、锈迹斑斑的钝刀,交代道:“隐犬儿,莫要莽撞。这两人不容小觑,尤其那个沈冲天,身上有丹药炼化的痕迹。你须持这柄残刀开胸破腹,将冷月影心尖下垂着的血珠,沈冲天肝胆之中包裹的泪珠完整剔剥出来。”
说完又转身向冷月影:“世子莫要取笑我君仙界兵器残破。这残刀当日在我手上历经与白凤阴厉、白鹿衍辉、白蟒元傲三灵兽的苦苦鏖战。最终被元傲一掌拍断,又随我等在山洞中偃息万载,虽不复当日神武模样,却在断刃处留下元傲的掌心血,可破除万物。今日特地为世子请它出山,也不负世子高贵身段。”
沈冲天闻言挣扎起身,扭头看向旁边的冷月影。冷月影只是紧紧握住沈冲天的胳膊,道一声:“冲儿,抱歉。”
沈冲天见冷月影竟邀自己一同赴死,情急之下急忙捂住肚子要吐出深藏的兵器,欲绝一死战。冷月影双手似绳索紧紧禁锢住沈冲天,不令他有丝毫举动。正在挣扎间,郝隐单手持刀降临面前。
郝隐扫视二人,得意问道:“谁先来?”
冷月影将沈冲天向后一拉,挡在身后,直面郝隐:“任谁都别想越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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