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府回来之后,江星晚就将训练提上了日程,每天的训练计划严格按照曾经在部队时候的作息进行训练,当然,这几日萧宸睿的福利是自然是不曾减少的。
而陛下也开始了对冷家的发难。这几日冷家的子弟接连出错,被皇上进行了训斥。而江星晚之前的猜测也果然应验了。
今日的朝堂十分严肃,景和帝坐在高位上,看着底下心怀鬼胎的臣子们,眼神中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天子气势。
“赣州发来急报,大梁再次向绀州城发动了进攻,如今江将军尚且停留京城,赣州那边的军情十分危急,依众卿所言,该如何啊?”
朝堂之上,众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萧宸睿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些自诩名流的大人们。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走了出来,沉声道:
“陛下,依臣之见,江将军如今不可再留在京城,边境不能没有江将军坐镇,一旦大梁攻下了绀州城,到时候再想将他们赶出大夏,只会难上加难。”
“呵,殷阁老说得倒是轻松,在这儿的谁不知道江将军此次回来所谓何事,要想让江将军回到赣州,军粮从哪儿来?钱又从哪儿来?”
“是啊,钱从哪儿来啊?”
在场的诸位大人都低声嘀咕着,原本肃穆的朝堂内,瞬间变得吵闹了起来,景和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冷眼旁观着这场大臣们之间,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咳咳……”
殷浦这段时间有些生病,此刻听着众位大臣们的低声嘀咕,只觉得头痛不已,心里的愤怒也逐渐的快要冲破他的胸口。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如今将军因为钱被困京城,边境的将士们吃不饱饭,大梁又对赣州虎视眈眈,如今诸位大人来告诉我,现如今该怎么办?”
殷浦略带愤怒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响起,瞬间,原本低声嘀咕的大臣们陷入了沉默,殷浦转身扫视了一圈和自己共事多年的官场同事,心内只觉悲戚。
“现如今,国库空虚,可这国库空虚究竟是何人造成,又是谁暗地套用国库银钱,最终导致了如今这样的局面?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百姓们民不聊生,却还要承担巨额赋税,眼见天气转凉,到时候,又有多少人被冻死在破屋烂席,又有多少人为了某些人的私欲丢了性命?”
殷浦字字泣血,令在场的官员们不敢发出一语。
殷浦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转身看着坐在上位的景和帝,随后跪下高声道:
“臣殷浦,要参冷睿谦,冷御史,纵容家眷欺压百姓,抢占民田,苛捐杂税,草菅人命,收受贿赂,残害忠良……”
殷浦的这一跪,令在场的众人皆是大惊,先不说冷氏在京城内的地位,就是世家们之间的牵连早就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产生的后果是无人能够遇见的。
“殷浦,你血口喷人……”
冷睿谦厉声看着跪坐其间的殷浦,高声道:
“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冷家做的?我雁城冷氏从武帝时期就跟着太祖打天下,我父亲更是三朝元老,我冷家在京城内不说没有一点问题,那也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容不得你这个老匹夫在这里信口雌黄。”
“老臣有证据……”
说着,殷浦从袖中掏出了一叠整整齐齐的纸张,足足有一骨节那么厚,原本理直气壮的冷睿谦在看到那叠纸的时候,眼眸闪动了一下,还待说什么的时候,一只坐在首位的景和帝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扫视了一眼冷睿谦,随后低声道:
“拿上来……”
“是……”
曾元德应了一声后,躬身前去将那叠纸拿到了景和帝的面前,景和帝将那些证据仔细地翻看着,一时间,朝堂之上,落针可闻,所有人几乎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言,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自己被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
过了一会儿,景和帝眼神逐渐从平静变为了愤怒,他一把将手中的证据朝着下面冷睿谦的身上扔去,冷声道:
“忠心耿耿?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忠心耿耿?”
瞬间,朝堂之上,所有大臣下人瞬间跪在了地上,齐声道:
“陛下息怒……”
冷睿谦跪下抓了一张纸,当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色巨变,但还是强撑着没有露出马脚,逼迫自己冷静,高声道:
“陛下,这些证据都是心口开河,雁城冷氏一直以来都是老实本分的在职责范围内做事,从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望陛下明察……”
冷睿谦的话还没说完,殷浦打断道:
“陛下,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凑齐前线军粮,能让江将军能对前线的将士们有个交代,京城内的蠹虫也不能继续放任,大夏如今必须得清理陈年烂疮否则,大夏迟早得被这些烂疮牵累,到时候只怕悔之晚矣啊……”
“殷爱卿说得在理,自今日起,冷御史还是在家好好修养吧,凡是证据上所牵连到的冷氏之人,皆下狱查办。户部,朕限你一月之内将军粮凑齐……”
这场暗中较劲儿在这次的朝会上终于开了第一枪,萧宸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待从议政殿出来,萧宸睿急着回府,身后的户部尚书疾走了两步,追上了萧宸睿,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躬身朝着萧宸睿行了一礼。
“王爷。”
萧宸睿浅笑了下,对着户部尚书点头示意了一下。
“余大人,不知余大人是有何事?”
“王爷,我……”
余元正有些难为情的看着萧宸睿,犹豫了许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萧宸睿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余元正开口。
余元正是正儿八经通过一系列科考进入的官场,这当中自然也不乏和冷家有些牵扯,尤其当初冷老爷子是他那场科举的考试官,而他也是经过冷老爷子的举荐才能一路做到户部尚书这个职位。
而今日,陛下明显是知晓这件事,在变相地警告他,若是胆敢在这件事情上包庇冷家,甚至和冷家沆瀣一气,到时候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陛下这就是在逼他站队,究竟是该选坐在上位的陛下,还是该选有太后撑腰的世家。无论选哪一方,对自己这样的虾兵蟹将来说,都是致命的。
过了一会儿,余元正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朝着萧宸睿行了一礼,道:
“还望王爷能救臣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