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妍说完之后，才蓦地发觉到，谢今棠的目光不对。
只见后者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平日里养尊处优，把脑子都待糊涂了？”
“众所周知，谢氏集团只有我一个独生女，哪儿来的什么弟弟妹妹？”
裴妍一惊，“你什么意思？”
她带着被拒绝后的恼怒，“茵茵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不帮她？！”
“裴妍，你敢承认许茵茵是你的女儿吗？”谢今棠直呼其名。
就像谢敬儒不敢在公众面前承认孙睿是他的儿子一样，裴妍当然也不敢公开承认许茵茵就是她的女儿。
“你不敢。”谢今棠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即便你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你名正言顺的女儿只有我。”
“许茵茵，她永远都见不了光。”
裴妍怒极，“谢今棠，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谢今棠不禁冷笑，“论恶毒，我哪能比得上你呐。”
说着，谢今棠深吸了一口气，以一种最平静的口吻揭开血淋淋的事实，“你敢说，三年前我被全网黑的时候，你没有在背后落井下石？”
谢今棠承认自己不讨喜。
可光凭她自己，也不至于那么人神共愤。
她大致能猜得出来，那个时候既有谢老爷子的手笔，也少不了谢敬儒和裴妍的推波助澜。
前者是为了逼她低头。
后面这两个……大概是为了踩死她。
“你怎么会知道？”裴妍心底一惊，她以为自己做的隐蔽，谢今棠不该知道才是啊。
谢今棠：“裴女士，你恨我。因为我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你反抗家族的失败。你不想为了家族的利益联姻，不想生下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的孩子。你想让所有人知道，许茵茵才是你心中唯一的女儿，可偏偏又只能承认我。”
“你反抗了大半辈子，却还是一件事儿都没成功过。”
“谢今棠！你闭嘴！！”裴妍被气得浑身颤抖。
和她相比，谢今棠冷静到可怕，“你想清楚了，裴家的生意如今正在走下坡路。你觉得，是你那位法律上的丈夫更可靠，还是我……你这个名义上的女儿，更愿意帮助裴家？”
“谢夫人。”
谢今棠是懂得怎么杀人诛心的。
最后三个字，无异于在裴妍心头上狠狠地剜了一刀。
“你……”
裴妍呆愣地看着谢今棠。错愕，愤怒，以及由心底产生的畏惧在她眼中交织着。
在裴妍不知道的时候，记忆中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儿，竟然成长成了今天的样子。
恍惚间，她在谢今棠的身上看到了谢老爷子的身影。
那个她反抗了半辈子，到如今却依然害怕的人。
裴妍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谢今棠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她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刚才的那场博弈中裴妍没能占得上风，谢今棠也同样没落得什么好处。
“棠棠……”
一双温暖的手不知道在何时撑住了谢今棠的双肩。
“你都听到了？”谢今棠转过头看着江屹白，她的情绪不算高涨。
“嗯。”
江屹白点头，他先是盯着谢今棠的表情，而后顺势将人拥进自己的怀中，“棠棠，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谢今棠：“那你继续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