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在院墙上摇晃成一片墨色的海，林昭的掌心沁出薄汗。
系统提示音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挑动他的神经——五个热源正以稳定步频逼近，连呼吸频率都经过刻意控制。
他低头看向身侧四个女人，苏绾的防狼喷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陆明鸢攥着扫帚的指节发白，沈清欢的珍珠发夹蹭着他手背，顾轻语的相机镜头闪着幽蓝的光。
"进屋。"他轻声说，声音像块被水浸过的棉布，裹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苏绾最先反应过来，拽着沈清欢的手腕往门里带；陆明鸢扫了眼院角的竹丛，把扫帚横在胸前倒退着挪；顾轻语最后一个进门，临跨门槛时还举着相机扫了圈院外，镜头里晃过半截藏在阴影里的黑色皮鞋。
木门"吱呀"合上的瞬间，林昭的指尖已经按在手机屏幕上。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资源兑换"模块的金色光条拉到最底——紧急避险知识、夜间战术布局，两个技能点同时被抽离，太阳穴传来短暂的刺痛，却换得满脑子清晰的应对方案：监听设备的频段、门窗的薄弱点、报警时的暗语。
"苏绾，联系你爸建材集团的安保部，让他们派最近的巡逻车过来。"他转身时撞翻了玄关的瓷瓶，碎片落在沈清欢脚边，她却连退半步的动作都没有，只攥着手机抬头看他，"清欢，报警时说'老宅后山有野狗伤人'，这是陈秘书教的暗语，警察会直接转刑侦队。"
顾轻语的相机突然发出"滴"的提示音，她把屏幕转向林昭——夜视模式下，三个黑影正贴着西墙移动，其中一人肩上扛着长方形设备，像极了监听用的定向麦克风。"拍清楚设备型号。"林昭按住她举相机的手，"上传云端时用我给你的海外节点，别让他们截获数据流。"
陆明鸢突然扯了扯他衣角，指向后窗。
月光漏进半开的窗缝，照出一道斜斜的影子，那影子的手腕上有道醒目的红绳——和李明杰上周在酒局上炫耀的"大师开过光"的红绳，纹路分毫不差。
"是李明杰的人。"她压低声音，尾音却带着淬过冰的冷，"上次他找我爸谈土地审批，手腕上就系这个。"
林昭的瞳孔缩成针尖。
系统的"危机预警"模块正在疯狂闪烁，红色警报字符像滚水般在视网膜上沸腾。
他摸出藏在茶几下的老式对讲机——那是父亲当年当片警时留下的，按键上还沾着岁月磨出的包浆。
按下通话键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更稳："陈秘书，我是林昭。
老宅西墙有五个可疑人员，携带监听设备，请求公安支援。"
窗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沈清欢的手机贴在耳边，呼吸声像小鼓般急促："110吗？
云栖路老宅后山...对，有三条野狗在伤人，体型很大，可能带狂犬病..."她的目光扫过林昭，见他微微点头，才接着说，"穿深灰色外套，其中一个左眼角有痣。"
苏绾的高跟鞋在青砖地上敲出急雨般的响，她举着手机转身："爸，我在云栖路老宅，现在需要五辆安保车封锁路口，对，就说集团仓库有紧急物资要转移。"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甲掐进掌心，"半小时到？
好，我等你。"
顾轻语的相机快门声几乎没停过，镜头里的黑影开始撬后窗的铁栅栏，金属摩擦声像把钝刀刮过玻璃。
陆明鸢把扫帚往身后一藏，突然拽过沈清欢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等下警察来了，你站我身后。"
"咔嗒"——后窗的锁扣被撬开的瞬间，院外突然响起刺耳鸣笛。
红蓝警灯透过窗纸渗进来，把五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株盘根错节的老树。
林昭扒着门缝往外看，三辆警车斜着停在路口，六个警察端着警棍冲下路基，为首的正是刑侦队的王队长，手电筒的白光扫过那个戴红绳的男人："张全富？
上个月刚从外资企业辞职，现在当起偷听器推销员了？"
张全富的脸在强光下白得像纸，他身后的男人想跑，却被王队长一脚绊住，摔进了竹丛。
顾轻语的相机"咔嚓"拍下这幕，镜头里张全富的嘴张得老大，却只发出类似打嗝的声响——他的后衣领被警察揪住，露出后颈一片青灰色的文身，正是东南亚某地下钱庄的标志。
"看来有人急着送人头。"林昭推门出去时，月光正落在他肩章上，正科级的徽章闪着暗金的光。
他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张全富，"李副局长最近是不是总说'清者自清'？
要不我帮他把这位表兄的审讯记录送过去？"
张全富的脸贴在泥里，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你以为抓了我们就完了？
吴...唔！"他的嘴被警察的膝盖压住，后半句话散在风里。
林昭蹲下来，手指敲了敲他肩上的监听设备："吴文涛？
那个做跨境贸易的吴老板？"他抬头时，看见苏绾正站在警车旁打电话，发梢被风吹得乱翘，眼里却闪着狼一样的光；顾轻语举着相机冲他比了个"OK"，录像键还在红灯闪烁；沈清欢抱着外套站在路灯下，珍珠发夹在光里明明灭灭；陆明鸢靠在警车后，正把扫帚往警察手里塞，嘴角挑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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