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如自己所言那样,很是卖力。
一边在新寝宫悠哉享受生活,一边任劳任怨侍奉着男人,很快便来到初八这日。
安意与赫连司、斐之洐跟安倩倩的大婚之日。
作为兄弟,永昌帝自然得到场观礼,便在傍晚时分带着姜棠来了平南王府。
迎娶正妻都是在傍晚,此刻霞光如绸缎飘洒满天,府内一应装潢鲜红似火。
好不喜庆。
先皇太妃皆已不在,永昌帝自然而然充当了今日的高堂,姜棠也得以蹭个一角站着。
她兴致勃勃,不免心下感叹。
(谁敢想、谁敢想,居然能亲眼见证男女主大婚,还是最佳观赏点的内场位置!)
男人不苟言笑,他端坐于上首,一边听着姜棠心声解闷儿。
“新人进!”
随着引赞人朗声示意,身着一身大红喜服的赫连司二人,缓缓步入了厅内。
赫连司长身玉立,面容精神俊朗,安意头盖喜帕,举止间优雅高贵,两人手持着同一条红绸。
正厅两侧、外围,站满了观礼的宾客,几乎整个京城的贵人都在这儿了。
他们高声喝彩着,拍掌声不绝于耳。
“好,好啊!”
“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啊!”
“陛下这鸳鸯谱点得妙……”
赫连司与安意,很快来至永昌帝面前,大婚仪式如期进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不多时,拜堂仪式礼成,在众宾客承载祝福的目光下,新娘子安意被送入洞房。
赫连司则留下来招待宾客。
男人还未有动作,赫连司先一步走近过来,他脸上依旧温和,“皇兄,臣弟能有今日,多亏了您的照拂,往后,臣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说着,眼底的流光意味深长,又隐约带着抹挑衅。
永昌帝回望过去,他眸光晦涩,不敢示弱道:“娶得良人,是你的本事,能否真正得偿所愿,亦是你的能耐。”
听完,赫连司一本正经退后半步,他拱手、朗声道:“臣弟,谨遵皇兄教诲!”
姜棠暗自耸肩,她很苦恼的想。
(又开始了,你俩能不能真刀真枪的干啊?整天打哑谜我这个看官真的很累!)
赫连司到底没有得寸进尺,他话锋一转说:“开席了,请皇兄、姜嫔娘娘上座!”
与此同时,另一边,斐家正厅内也在举行婚事。
相较于平南王府的热闹,斐尚书府要冷清得多,气氛甚至还有些渗人。
毕竟贵人圈子就那么大点,大家自是不可能缺席平南王府,也就没法子再兼顾斐家这里。
送个贺礼便打发了。
只剩斐家的旁支亲戚这些,不好意思扫了自家人的脸面,才勉勉强强前来观礼。
连疼爱安倩倩的老父亲,为了讨好那个王爷女婿,此刻也上赶着到那边观礼去了。
将两场婚事定在同一日,很难说不是永昌帝为了、报复斐之洐跟安倩倩才故意安排的……
不过安倩倩也不在乎,反正她马上就是斐家少夫人了,这些屈辱都只是暂时的。
很快,安倩倩被丫鬟搀扶着走来,旁边另有一名小厮抱着只大公鸡上场。
观礼的几人见状,纷纷觉着稀奇古怪,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怎么是只公鸡啊!新郎人呢?”
“这还用想吗?出了那档子事,斐家为让陛下息怒狠罚了三公子,他这会儿怕是还起不了身哟!”
“那安二姑娘可够惨的,大喜之日跟只老公鸡成婚,还不得被满京城笑话死!”
“她惨什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失节女,斐家肯要她就不错了……”
这端,正要拜堂之时,安倩倩听见了一声打鸣,顿时觉出不对。
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她当场将红盖头一掀,就见那只大公鸡冲她干瞪眼。
安倩倩急了,她一脸怒意,尖声道:“怎么是一只鸡!之洐哥哥呢?”
斐老夫人端坐上首,见状厌厌瞥去一眼,她冷笑道:“洐儿如何你不清楚吗?他被打了二十板子,现在都还起不来床。”
她说得毫不避讳,坦坦荡荡,反正她斐家的脸面早就丢尽了。
如宾客猜测得一样。
斐家哪敢对陛下阳奉阴违,事发的当夜便在祠堂履行家法,狠打了斐之洐二十板子。
差点腰都折了。
又奄奄一息罚跪了五日,后在床上养到现在,也还起不来半点身……
顿了顿,斐老夫人丝毫不惯着,她又直言说:
“眼下只有让这只公鸡代替拜堂,顺便驱驱晦气。
你若是不情愿,大可现在回你府上去!只到时别说是我斐家抗旨悔婚……”
安倩倩咬牙切齿,一番权衡之后,她到底妥协下来:“我拜!”
在她戴回红盖头之际,听得斐老夫人冷哼一声,沉沉又道:
“不识大体,没有分寸,实在上不得台面,比你姐姐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安倩倩静静听着,没有回怼,只是慢吞吞将红盖头给整理盖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成婚礼成,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等嫁进尚书府,再慢慢和欺负她的人清算。
她会让眼前这个老虔婆知道,谁才是家里真正的主人……
便这般,安倩倩忍下满肚子的憋屈,和大公鸡顺顺利利拜了堂。
待入洞房,下人将她往屋里一推,便再不多管了。
安倩倩一把掀开红盖头,她打量着空荡荡的喜房,哪里有斐之洐半个人影。
她转过身,恶狠狠质问:“之洐哥哥呢?我的夫君呢!”
没有宾客、跟大公鸡拜堂她都忍了,如今却连新郎官也不露面。
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下人站在门口,不卑不亢回应着:“三公子起不了身,已经搬到别处去养伤,我劝少夫人您还是安分些,早点休息吧!”
说完,下人直接将门关上,把安倩倩锁在了屋里。
任凭安倩倩怎么敲门、呼喊,都得不到一丝回应,气急败坏之下她将屋里砸了个稀巴烂。
夜幕降临,微风醉人。
永昌帝浅饮了两杯酒,想着还有政务打理,便带着姜棠离开了平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