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将龙脉之事和宣国的江念柔告知了高阳,只不过讲得有所隐瞒,程秉章是万万不能提的。事关程秉章安危,不能掉以轻心。
高阳是好,但温九对她没办法完全信任,毕竟高阳的命还捏在顾昀州手里。
就像尹丰的事,温九也不会全盘告诉高阳公主她的打算,只是将尹丰对夜北渊的傲慢与不敬说给了高阳听。
高阳听的再度张大了嘴巴,“还可以这么玩,斩龙脉,顾昀州缺了大德了。还有那个尹丰,是不是穿越时没带脑子,就算他有热武器帝夫想弄死他也轻而易举啊。”
温九摇头笑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你这样聪明的,就有他那般糊涂的。”
“自大,自负,井底之蛙。”
“在他眼里,我们这些古人才是井底之蛙。”
高阳蹙眉,“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这么厉害的人物顾昀州怎么不攥手心里?为何放任他来投靠你?公主,你觉得他是真心投靠吗?
还有靳明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尹丰既为他做事,如何避开重重把守才能来到这里?\"
“这事我也想不明白,或许可以问问尹丰。对了,你们这些个穿越者彼此知晓吗?”
高阳摇头,“应是不知,反正我一个都不知道。”
“那见尹丰时你可以一起,让你见见老乡叙叙旧。”
高阳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我估计我不会喜欢他。”
“你尽量别喜欢他,万一我夫君不打算原谅他,这人我得弄死。”
高阳:“行。你提前给我说了我定不喜欢他。”
“快点,赶紧着,一会高阳公主开讲了”,暖秋一边拉着连朔跑一边催促。
连朔一边跑一边喘粗气,“慢点慢点 ,哎呦你咋比我还能跑。”
“我啥不比你强。”
连朔:“......\"
温九和高阳都笑出了声,这对儿活宝真是,时不时贡献点乐子。
接下来,高阳公主重点给温九等人科普了热兵器,她所知不多不少,但是火炮飞机潜水潜啥的都讲了一番,包括制作的大概原理。
但,仅限于原理。
连最基础的制作步骤都没有,约等于没说。
暖秋嘴巴都合不拢了,“天啊,简直不敢想象。”
温九没说话,一直拧眉沉思,夜北渊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阿九,怎么了?”
“我在想,用尹丰所造的火炮轰炸龙脉,是不是很容易就能破坏风水?”
夜北渊:“理论上是这样,但是龙脉多盘踞山岭或者临水,火炮不便运输,用炸药倒是方便的很,但是所用剂量要很大。”
高阳点头,“确如帝夫所说。”
温九:“你们说的对,是我想偏了。”
高阳:“公主以为顾昀州专门把尹丰弄过来斩龙脉的?作为他的备选方案?”
“我是这么想的,但经你们一说我觉得不是这样。各国不乏风水高手,想斩龙脉并不依赖于热武器,就像江念柔,她纵火焚了天路山。
天路山龙脉以千年古林作为【生气之源】,他们以树做引,刻以符咒,布置了“焚龙阵”。”
暖秋:“断龙脉于当地气运不利,这会影响宣国吧?”
温九:“是啊,听说段啸阳都气的骂娘了。”
高阳:“关于尹丰之事,我个人更倾向于是偶然。”
温九:“此话怎讲?”
“其实顾昀州也没办法完全决定谁能穿越而来,谁不能穿越。以我为例,不是顾昀州引导我起了欲念,而是我自己有所求。
我所求强烈,又恰好命格特殊,才能引得你们口中的命盘启动。”
温九眼前一亮,“我觉得你说得对,顾昀州甚至没直接参与此事,是沙迪代为执行。
他的目标是强者的气运,至于你们这些人是何职业,能够为他做什么他并不在意,他从未打算留在这里,亦不想在这片天地称王。
而你们身份尊贵,权势在握,是因为你们本就是气运加身之人,想混得差些过的惨些怕是天道都不会允许。”
高阳点头,“我亦是这样认为。如今他忽然给我们下命令,怕也是临时起意。他想不到公主会看透他的算计,刻意不称帝。
斩龙脉是他无奈之下而想到的破解之法。”
夜北渊:“邱疯子说这法子伤天和,损阴德。邱疯子都知道的事情顾昀州应该也知道,若有其他办法他应不会选择斩龙脉。”
几人又探讨了一番,觉得这应该就是真相。
眼瞧着天色将晚,高阳又将崔文宇的事给温九汇报了一番,“崔达义死刑难逃,可武艺文与我都觉得崔文宇有些可惜了,满腹才华与韬略的状元郎,三年也就出了这一个。”
温九:“子告父,最近弹劾攻讦崔文宇的奏折我攒了好几筐了。”
高阳求情道,“公主,可否从轻处理,留他一命?”
温九:“崔文宇所作所为亦合我心意,我倒是不介意放他一马。”
高阳的欣喜溢于言表,“那公主,”
温九一摆手,“我负责法外施恩,你们负责给我递梯子。若无合理办法这事儿我可不管。”
高阳:“......\"
“武艺文熟读律法,断案多年,连个保崔文宇的法子都想不到未免太无能了。无能的人不要想着救人,你同他说,办不好此事京兆尹别做了,直接辞官卖红薯去吧。”
高阳:!!!
张了张嘴,最终用沉默来表示无语。
她就这么把武艺文给坑了?
温九笑,“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们那里是这么说的吧?我发现你们那里的话很有乐子,话虽糙些,却是鞭辟入里,入木三分。”
高阳忍无可忍,“公主,您别说了。”
念叨着她教的话为难她,这九黎公主好扎心。
“怎么了?”
“......我心情不好。”
温九被高阳逗笑了,“行了,高阳公主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笑一个?”
高阳:“我保证不哭行吗?”
温九等人被逗得哈哈大笑,连夜北渊都勾起唇角轻笑出声。
他的小凤凰真是挺会气人了。
“你书院那边如何?”
高阳:“有栖云书院和杀妻案的保驾护航,我那清芷书院顺利的不得了。”
“这倒是,各家都有姑娘在清芷书院,又有你高阳公主压阵,百官不好拿自家姑娘所在的书院做文章。我这的折子都是对准栖云书院的。”
暖秋:“可苏院长背后是苏大人和程御史,也不好惹吧?”
高阳笑了,“这你就不懂了,御史的重点在于喷,喷到最后还是公主定夺。弹劾书院又不是什么重罪,两位御史喷出花来百官也不至于获罪。”
连朔第一次品评朝堂之事,咋舌道,“两人打满朝,这对儿翁婿压力不小啊。”
温九笑了,笑得都有些停不下,“他们两个可没愁眉苦脸,他们如今是越挫越勇整日里跟打了鸡血似的,早朝时精气神最足的就是他们两个。”
高阳公主感叹,“这就是天选打工人啊。”
温九:“我那日不是给苏夫人封了个诰命,想着奖赏一下苏大人和苏锦辞两口子,然后这对儿翁婿就就跟沸腾了似的,那天早朝骂晕了两个,骂哭了三个。
看来适度奖励有助于激发打工人的潜力。”
高阳大笑,“这事我听说了,我真是服了这对儿翁婿。”
温九:“不瞒你说,有时候我都担心他俩把别的官员骂死了。”
众人又是一通笑。
而高阳公主府外,武艺文正一脸激动的在府门前晃悠,门房被晃悠的眼花,“武大人,要不你进府里等着?”
武艺文连连摆手,“不必,不必。高阳公主可说了何时出宫?”
“这个小的真不知道。”
武艺文表示理解,继而继续激动。
他找到了救崔文宇的法子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