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幽沉默不语,许久,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巧儿前世分身出了意外,与姬余分身一同失踪。她转世前抹除了相关记忆,即便觉醒记忆,也不会对你不利。至于其他人或事,我因誓言所限,不便多言,你自己斟酌吧。在我们姐妹六人之中,魔秀最为单纯,没有心机,被巧儿算计,失身于你。以她的性情,大概率不会害你。还有我这个傻子,在未确认你是姬余转世之前,就爱上了你,而后委身于你……”
说到此处,梦幽忽然敛去话音,周身萦绕的气息如深潭止水,静谧得令人心生不安。周昭阳眉头紧锁,尽管记忆残缺如破碎的镜面,敏锐的直觉却让他嗅到了暗藏的玄机,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巧儿、魔秀和你曾与我有过特殊羁绊,而其他三人,不过是我记忆中的虚妄幻影?!”
话音落下,他的指尖狠狠揪住自己的耳垂,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微微凸起。剧痛如尖锐的银针直刺灵台,却似能驱散记忆迷雾,直至指尖微微发颤,才缓缓松开手,声音中满是惊怒与懊悔,愤愤地说道:“这虚假的记忆,简直比最凶狠的妖兽还要可怕!往昔,我心中唯有望舒一人。白微意外闯入我的生命,却不幸命丧蒙长老之手,这份愧疚曾如巨石般压在心头。可今日才知,那些与她有关的过往,全是精心编织的谎言!还有柳芽儿,自相识起,我便将她视作至亲,如今想来,竟也是一场骗局!罗孤剑遭人操控,我以为她们二人受辱,满心自责,原来,这些都不过是伪造的梦境!”
周昭阳阖目凝神,神识在识海中不断推演,片刻后,神色黯然,自嘲道:“是啊,她俩身为龙帝和灵帝真身转世,无上境大能的分身,足以震慑小小的神魔界。若她们有丝毫危险,护道者怎会袖手旁观?是我被虚假记忆蒙蔽了双眼!”
梦幽静静伫立,眸光深邃如寒潭,既未回应,也未流露出任何情绪,唯有周身萦绕的淡淡灵气,在寂静中轻轻流转。
周昭阳再度陷入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还有玄武静悟,在我的分身分体之中,她最为特殊。本与冀龙文有婚约,却未能修成正果。姜雅得知消息较晚,当时我被魔秀逼迫,以道域之灵起誓。她为了不错失机会,借玄武静悟的身份与我定下婚约。如今回想起来,诸多细节漏洞百出。原来,她并非玄武静悟转世,而是分魂夺舍,只为寻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梦幽依旧保持着沉默,直到此时,才打破寂静,语气淡然却暗含深意,道:“道域学院有一暗院,其中弟子皆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若你有兴趣,不妨前去一探究竟,或许能解开心中疑惑。”
周昭阳心中一动,下意识想要寻找教父的玉简,却惊觉小府并未跟随至此。他伸手轻抚梦幽的脸颊,低头轻吻她的樱唇,目光坚定而温柔,道:“你身为无上大能,却对我情深义重,这份心意,我定当铭记一生。无论未来修行之路是否顺利,我都不会辜负你的深情。”
言罢,他动作轻柔地为梦幽整理好衣袂,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道:“我先出去寻找小府,让教父查查暗院的底细,很快便回。”
梦幽欲言又止,双唇微张却又缓缓闭合,片刻后,轻声叮嘱道:“修真界险象环生,行事务必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
周昭阳踏出梦幽的空间,神识如潮水般涌动,试图召唤小府,却一无所获。就在此时,华女身影如鬼魅般浮现,她伸手拉住周昭阳,二人转瞬便来到望舒的阳阁。华女玉手轻挥,神念禁制如涟漪般扩散开来,随后取出一个魂包递予周昭阳,道:“先炼化此魂包,恢复记忆,再从长计议。”
周昭阳接过魂包,盘膝而坐,周身灵气翻涌。待记忆完全恢复,他凝出一个魂包递给华女,神色凝重,道:“你炼化此物,细品梦幽所言,咱们再商议应对之策。”
华女炼化魂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失声惊呼道:“白微和柳芽儿竟有问题?!玄武静悟被夺舍?!”
周昭阳神色严峻地点了点头,道:“验证真假并不难,虚假记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仔细比对关于她俩的记忆,定能发现破绽。”
事关重大,二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地梳理着记忆碎片。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所有记忆竟严丝合缝,毫无差错。
华女秀眉微蹙,陷入沉思,道:“记忆太过完美,反而不合常理。而且,除了大幅记忆片段,关于她俩的零星记忆少之又少。平日里,若非特意提及,几乎不会想起她们。这其中必有蹊跷!”
周昭阳沉思片刻,分析道:“梦幽是望舒的养母,对我早有好感,在确认我是姬余转世前便已托付终身,这是不争的事实。方才欢好之时,以我现在的修为,若想篡改我的记忆,我不可能毫无察觉。因此,梦幽之言可信度极高,如此一来,灵帝、龙帝…… 也就是柳芽儿和白微,实在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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